她站起身,拉過劉元和劉盈:“元,盈,給外祖父磕個頭,我們該回去了。”
畢竟在呂家,劉元很氣,但不好說話,她都不認識。而且她爹實在是大器晚成了,剛與呂雉成親的時候,還能說一句,莫欺中年窮。
現在總不能說,莫欺老年窮吧?
她乖巧地拉著弟弟跪下,給呂太公磕了個頭。
呂太公看著女兒強撐的堅強和兩個年幼的外孫,心里一軟,又是一酸,別過頭去,揮了揮手,聲音哽咽:“走吧,路上小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呂澤和呂釋之見狀,張了張嘴,終究也沒再說什么難聽的話。
只有呂媭急得拉住呂雉:“阿姐,來都來了,吃個飯住一晚再走吧!我讓人去收拾房間!”
呂雉搖搖頭,勉強笑了笑:“不了,家里還有事。小妹,照顧好爹。”她謝絕了呂媭的挽留,也無視了嫂子們如釋重負的表情,帶著孩子,挺直脊背,走出了呂家大門。
來時還帶著公婆心意的微暖,歸時只剩滿心寒涼。娘家,如今也并非她的避風港了。所有的風雨,終究只能她獨自面對。
劉元緊緊握著母親冰涼的手,仰頭看著母親緊繃的側臉和泛紅的眼圈,心里把那兩個舅母和說話難聽的舅舅也記上了一筆。
失勢嫌棄,得勢時又要巴上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心里堵得難受,以前她爹在沛縣能庇護他們時,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她又不能說什么,免得人家又說什么更難聽的話,讓阿母更傷心難堪。
呂媭追出來,塞給劉元一個小包袱,里面是些點心和私房錢,然后看向呂雉:“姐,別理他們!有事記得捎信給我!”
呂雉看著小妹,終于忍不住濕了眼眶,點了點頭,轉身帶著孩子往回走。
日頭有些曬,呂雉帶著兩個孩子,心情低落地走在回中陽里的路上。劉元抿著小嘴,一手緊緊牽著母親,一手還攥著小姨給的那個小包袱,心里還在為舅舅舅母們的態度生氣。
她可委屈了,虧她早上來的時候還期待了一下,呸!
到了下傍晚,路過泗水亭附近時,遠遠看見一家酒館幌子。
正是曹氏經營的那家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