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之下,暗流洶涌,未知的恐怖潛藏。張啟靈和沈硯泠幾乎同時發出的預警,讓氣氛瞬間緊繃。
“水底下有大家伙?”胖子咂咂嘴,看著那黑黢黢的水面,有點發怵,“這玩意兒……一看就不是善茬啊!”
無邪也面色凝重:“碎片在下面,看來這一仗非打不可了。”
解雨臣迅速分析著環境:“裂谷結構復雜,暗流方向多變,水下能見度幾乎為零。對我們極其不利。”
張啟靈沒說話,只是看向沈硯泠。水下,是沈硯泠的主場。
沈硯泠深吸一口氣,寶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然。他走到水邊,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冰冷刺骨的水流,感受著其中蘊含的龐大水元素力量和那股隱晦的暴戾氣息。
“我下去。”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它在水底,我能感應到具體位置。你們在上面策應。”
“不行!”無邪第一個反對,“太危險了!下面那東西聽起來就不好惹!”
胖子也急忙道:“是啊硯泠弟弟,咱再從長計議,想想別的辦法?”
張啟靈握住沈硯泠的手,眉頭緊鎖。他不想讓沈硯泠獨自涉險。
沈硯泠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微涼,眼神卻溫暖而堅定:“小官,相信我。在水里,我有優勢。而且……”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深潭,“它好像在守護碎片,不會輕易離開巢穴。我速度快,拿到碎片就上來。”
他還有一點沒說出來——腦子里那個被禁言的系統,剛才又給他傳遞了一段分析信息,指出那怪物的能量核心似乎與碎片所在位置有一定距離,如果行動夠快,有機會避開正面沖突。
張啟靈深深地看著他,從他眼中看到了不容動搖的決心。他知道,他的小魚一旦決定了某事,就很難改變。他最終點了點頭,沉聲道:“小心。有危險,立刻發信號。”
他拿出一枚特制的、能在水下傳遞簡單信號的骨哨,塞進沈硯泠手里。
沈硯泠接過骨哨,點了點頭。他脫下厚重的外套,露出里面貼身的、仿佛由水流織就的藍色鮫綃(這是他力量恢復后自然凝聚的)。寶藍色的長發在水中會如同海藻般飄散,尖長的耳朵微微顫動,調整著接收水波信息。
他最后看了張啟靈一眼,然后縱身一躍,如同一條優雅的藍色箭魚,悄無聲息地沒入了漆黑冰冷的水中,幾乎沒有濺起多少水花。
一入水,沈硯泠便感覺像是回到了母體。冰冷和黑暗對他構不成任何阻礙,反而讓他體內的鮫人力量更加活躍。他胸口的藍色光暈在水中柔和地亮起,如同深海中的燈塔。修長的雙腿在水中輕輕擺動,便化作一道模糊的藍影,向著感應的方向急速下潛。
越往下,水壓越大,光線越暗,那股暴戾的氣息也越發清晰。沈硯泠能感覺到,一個龐大而恐怖的意識,正盤踞在下方深處的某個地方,如同蟄伏的洪荒巨獸。
他小心翼翼地收斂自身氣息,將鮫人天生與水融為一體的特性發揮到極致,如同一條真正的水中游魚,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嶙峋的水下礁石和洶涌的暗流之間。
意識海里,系統雖然被禁言,但它的輔助功能全開。一個精細的、只有沈硯泠能“看”到的水下三維地形圖在他腦海中展開,清晰地標注出安全路徑、暗流漩渦、以及那個散發著紅光的巨大威脅源的位置和碎片所在的藍點。
“左前方十五米有強暗流,建議繞行。”一段冰冷的文字信息直接投射在沈硯泠的視覺神經上。
沈硯泠立刻調整方向。
“下方巖洞內有能量殘留,疑似怪物蛻皮或進食地點,殘留氣息濃烈,建議加速通過。”
沈硯泠屏住呼吸,加快速度,如同鬼魅般掠過那片區域。
有了系統這個無聲的“水下導航+危險雷達”,沈硯泠的潛入過程順利得超乎想象。他完美地避開了所有潛在的危險,精準地朝著碎片所在的位置靠近。
終于,在潛行了將近兩百米后,他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水下洞穴入口。洞穴深處,散發著微弱的、與他同源的藍色光芒。那就是第七枚碎片!
但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就在洞穴旁邊不遠處的深坑中,那股暴戾的氣息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那怪物,就在旁邊!
沈硯泠心臟怦怦直跳,他必須速戰速決!
他如同一條滑溜的泥鰍,悄無聲息地滑入了洞穴。洞穴內部空間不大,中央有一塊凸起的石臺,石臺上,一枚比其他碎片都要大上一圈、光芒更加深邃悠遠的藍色晶體,正靜靜地懸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