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他腦海中交織、沖突,讓他感到無比困惑。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歸墟”?琉璃孫想要打開的,究竟是哪一個?
他的這番話讓眾人都陷入了沉思。
張啟靈眸光微動,顯然沈硯泠的描述與他記憶中某些碎片以及壁畫上的記載更為吻合。
琉璃孫所追求的,很可能是一個被扭曲、被篡改的,甚至是充滿惡意的目標(biāo)。
“左邊那條路,”沈硯泠忽然伸手指向石室外的甬道左側(cè),那是琉璃孫逃走以及尸煞出現(xiàn)的方位,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明顯的不安和排斥。
“那里……有很濃的……不好的氣息。和祭壇上的感覺有點(diǎn)像,但更……混亂,更危險。”
他甚至不自覺地往張啟靈身邊縮了縮,仿佛能感受到從那方向傳來的無形惡意。
這與黑瞎子的判斷以及那個嚇暈的俘虜?shù)墓┰~不謀而合。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無邪看向張啟靈,等待他做最終決定。
現(xiàn)在沈硯泠醒了,雖然虛弱,但至少能表達(dá)自己的感受,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參考。
張啟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向靠在自己肩頭的沈硯泠,問道。
“你能感覺到……哪里讓你覺得安全嗎?或者,哪里對你的恢復(fù)有幫助?”
沈硯泠閉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調(diào)動起那微弱卻奇異的感知力。他屏蔽掉左側(cè)傳來的令人不適的陰冷氣息,將注意力投向其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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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延伸的主甬道深處,似乎是一片沉寂,沒有特別的感應(yīng)。
而他們來時的方向,雖然要再次面對那恐怖的深潭和魚怪,但奇怪的是,在更遙遠(yuǎn)的、仿佛穿過山體的某個方位,他隱約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風(fēng)中殘燭般的……共鳴?
那感覺非常非常遙遠(yuǎn),也非常微弱,帶著一種同源的、卻無比蒼涼和悲傷的氣息,仿佛在無聲地呼喚著什么。
他猛地睜開眼睛,指向他們來時的方向,但手指的角度微微偏上,指向了巖壁之后某個無法目視的遠(yuǎn)方。
“那邊……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好像……有什么在……”他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那種感覺,“好像在叫我……但是……很悲傷。”
這個指向與他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刻畫著祥和鮫人壁畫的甬道方向大致吻合,但又似乎指向了更深處、更核心的區(qū)域。
張啟靈看著沈硯泠指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看來,真正的秘密,或許并不在琉璃孫追逐的那個充滿危險的左側(cè)岔路,而隱藏在這條看似沉寂的古老甬道深處,與沈硯泠血脈源頭真正相關(guān)的地方。
“休息一下,”張啟靈做出了決定,聲音沉穩(wěn),“一個時辰后,我們出發(fā),繼續(xù)向下。”
他選擇了相信沈硯泠的感知,也選擇了那條看似更符合張家記載和沈硯泠本能感應(yīng)的道路。
沈硯泠聽到這個決定,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靠在張啟靈肩上,閉上了眼睛。
不知為何,雖然前路未知,但選擇這個方向,讓他心中那份不安稍稍平息,甚至對那遙遠(yuǎn)的、悲傷的呼喚,產(chǎn)生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歸屬感?
他需要恢復(fù)體力,為了自己,也為了能和身邊的人一起,去面對那呼喚背后的真相。
石室內(nèi)的火光映照著他蒼白卻漸漸堅定的側(cè)臉,微光之下,新的征程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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