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點砸在車頂上發出密集的聲響,山間升騰起白色的水汽,能見度變得極差。
四爺和他手下七八個黑衣人呈半圓形圍攏過來,他們顯然有備而來,每個人都穿著防雨的沖鋒衣,手中握著特制的短棍,在雨幕中泛著不祥的幽光。
張起靈將沈硯泠往車里又推了推,低聲道:“鎖好車門,無論發生什么,別出來?!彼穆曇粢琅f平穩,但熟悉他的吳邪和胖子都聽出了那平靜表面下蓄勢待發的冷厲。
吳邪和胖子迅速從后車下來,與張起靈呈三角站位,解雨臣則留在后車策應,同時通過加密頻道試圖聯系應該就在附近的黑瞎子。
“四爺,這么大陣仗,琉璃孫是想和我們徹底撕破臉?”吳邪揚聲問道,試圖爭取時間和分散對方注意力。
四爺干瘦的臉上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吳小佛爺言重了。我們老板只是對這位小兄弟很感興趣,想請回去做客而已。只要你們行個方便,我們絕不為難。”
他的目光始終黏在車窗后的沈硯泠身上,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更像是在審視一件稀世珍寶。
“放你娘的屁!”胖子罵了一句,已經悄悄從后腰摸出了兵工鏟,“想動小沈弟弟,先問問胖爺我答不答應!”
就在這時,被圍在中間的車里,沈硯泠似乎感應到了外面劍拔弩張的氣氛和濃烈的惡意,身體開始微微發抖。
他看不見,但那些充滿敵意的氣息如同實質的針,刺向他敏銳的感知。
更讓他驚恐的是,隨著外面那些陌生人的靠近,他腦海中那些混亂的“水下的聲音”驟然變得尖銳、急促,仿佛在發出警告。
他無意識地抬手捂住耳朵,可那聲音并非來自外界。
車外,四爺失去了耐心,一揮手:“請人!”
最前面的兩個黑衣人立刻撲向張起靈所在的主駕駛門,動作迅捷狠辣,顯然都是練家子。
然而他們的手還沒碰到車門把手,就感覺眼前一花,手腕傳來劇痛,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到,向后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泥水里。
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車門外,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肩頭,但他握著的匕首依舊穩定干燥。
他甚至沒有看那兩個被擊飛的人,冰冷的目光直接鎖定四爺。
“動手!”四爺臉色一沉,厲聲喝道。
剩余的黑衣人同時發動,三人纏向張起靈,兩人撲向吳邪,另外兩人則試圖繞過他們去撬車門。
“砰!”一聲悶響,試圖撬車門的其中一人被胖子一記勢大力沉的工兵鏟拍在背上,踉蹌著撲倒在地。另一人則被吳邪用手弩射出的一支麻醉箭逼退。
張起靈那邊更是如同鬼魅,在雨幕和圍攻中穿梭,每一次移動都恰到好處地避開攻擊,每一次出手都必然讓一個黑衣人失去戰斗力。
他的動作沒有任何花哨,只有極致的高效和精準,匕首的寒光在雨中劃出短暫的弧線,伴隨的是對手的悶哼和倒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