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安慰的話,卻發現任何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只能狠狠一拳砸在墻上,罵了句:“操!”
無邪也紅了眼眶,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解雨臣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穩定他的情緒,并且盡快找到原因。瞎子,加大搜索范圍,尋找一切與‘五感剝奪’、‘血脈封印’相關的古籍、秘術或者……現代實驗數據!”
“明白!”黑瞎子的聲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戲謔,變得嚴肅,“我這就去掘地三尺!”
接下來的幾天,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沈硯泠陷入了深度的抑郁和自閉。他不再愿意出門,不再愿意嘗試去感知什么,大部分時間只是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的沙發里,一動不動,對周遭的一切幾乎失去反應。送來的食物和水,需要張啟靈近乎強迫地喂到他嘴邊,他才會機械地吞咽下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具失去靈魂的精致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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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開始抗拒張啟靈的觸碰。
當張啟靈試圖像往常一樣握住他的手給他力量時,他會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將身體蜷縮得更緊,嘴里發出破碎的、抗拒的嗚咽。
張啟靈的手僵在半空,看著那個將自己徹底封閉起來的身影,眼中第一次出現了類似“無措”的情緒。他習慣了用力量去解決一切敵人,卻不知道該如何驅散心愛之人內心的冰霜。
無邪和胖子想盡辦法逗沈硯泠開心,講笑話,說趣聞,甚至胖子還不顧形象地表演了一段蹩腳的霹靂舞,但沈硯泠毫無反應,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厚重玻璃墻。
“完了完了,硯泠弟弟這是要徹底關服下線了啊!”胖子急得團團轉,“這比被反派抓走了還讓人難受!”
無邪看著日漸消瘦、眼神空洞的沈硯泠,又看了看周身氣壓越來越低、幾乎快要實質化的張啟靈,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再找不到辦法,崩潰的可能不止沈硯泠一個。
解雨臣和黑瞎子那邊也進展不順。相關的記載要么語焉不詳,要么就是些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根本無法應用于現實。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絕望的時候,轉機出現在一個意想不到的方面。
一直負責照顧(監視)出現魚鱗紋異變的“墨魚”的隊員報告,“墨魚”身上的紋路開始消退,精神狀態也穩定了不少,并且回憶起一個細節——在被那個“樂師”的音符影響時,他除了感覺到精神和能量的沖擊,似乎還隱約聞到過一種極其淡雅的、類似檀香混合著海藻的奇特香味。
這個細節立刻引起了黑瞎子的注意。他重新分析了從“墨魚”身上采集到的能量殘留和數據,終于發現了一絲被忽略的線索——那種能量中,除了精神污染和深海特性,還夾雜著一種極其微弱的、能夠暫時麻痹和阻斷特定感官神經信號的未知成分!
“不是永久剝奪!是某種……神經毒素或者能量干擾!”黑瞎子興奮地宣布,“作用于嗅覺和味覺中樞!理論上應該是可逆的!”
這個消息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能找到解藥或者中和辦法嗎?”解雨臣立刻問。
“需要樣本進行分析比對。最好能找到毒素的源頭,或者……拿到配制這種毒素的相關資料?!焙谙棺诱f道,“根據‘墨魚’的回憶和能量特征反向推導,這種毒素很可能源自某種深海稀有植物或礦物,并且經過了特殊處理?!?/p>
源頭?資料?眾人立刻想到了那個已經被炸毀的“波塞冬”母艦,以及逃走的博士。
“博士……”張啟靈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寒光乍現。無論這個人逃到哪里,他都必須把他揪出來!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得如同背景板的沈硯泠,忽然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一直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張啟靈立刻察覺,快步走到他身邊。
只見沈硯泠依舊蜷縮著,但原本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絲極細微的波動。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極其緩慢地,輕輕敲擊了兩下。
張啟靈屏住呼吸,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前所未有的、近乎氣聲的音量問道:“硯泠?”
沈硯泠沒有抬頭,也沒有回應。但那敲擊著膝蓋的手指,卻再次動了一下,節奏……似乎有些熟悉?
張啟靈凝神細聽,辨認著那微弱得幾乎不存在的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