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個夢境之后,張啟靈變得更加沉默。但他周身那股因等待而沉淀的深海般的氣息,卻似乎悄然發生了一些變化,多了一份篤定與……一種近乎溫柔的執著。
他依舊每日守著沈硯泠,擦拭黑金古刀,或是靜靜地凝視,只是那目光深處,不再有彷徨,只剩下靜水流深般的等待。
然而,木屋并非長久之計。
沈重山的人雖然暫時被擊退,但隱患并未根除。這處位于山林深處的木屋,隱蔽性正在逐漸喪失。而且,這里的醫療條件和信息資源有限,對于沈硯泠這種特殊的“沉睡”狀態,以及應對沈重山后續可能更激烈的行動,都顯得捉襟見肘。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眾人圍坐在桌邊吃飯,氣氛有些沉悶。連胖子精心烹飪的野味,似乎都少了往日的香氣。
張啟靈放下筷子,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解雨臣臉上,開口道:“回北京。”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石頭投入水中,瞬間打破了沉悶。
無邪愣了一下:“回北京?小哥,你是說……帶著硯泠弟弟一起?”
胖子也放下了啃了一半的兔子腿,抹了把嘴:“回北京好啊!這窮鄉僻壤的,連個像樣的醫院都沒有!咱把硯泠弟弟帶回去,讓花兒爺好好給他看看,說不定大醫院的設備能查出點啥呢?”
解雨臣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北京確實更合適。我的診所設備更齊全,也有一些不對外開放的渠道,可以獲取更多關于……特殊體質和能量異常的信息。而且,在那里,我們的根基更深,應對沈重山也更有把握。”
黑瞎子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對此并無異議:“哪兒都一樣,反正瞎子我就是塊磚,哪里需要往哪搬。北京城……也挺久沒回去了,不知道豆汁兒還是不是那個味兒。”
回北京,意味著離開這片相對封閉的山林,重新踏入那個紛繁復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的城市。也意味著,他們將把沉睡的沈硯泠,帶到一個更廣闊、但也可能更危險的舞臺。
張啟靈看向里間床榻上那個安靜的身影,眼神深邃。回北京,不僅僅是為了更好的條件和資源,更是一種姿態——一種將沈硯泠徹底納入自己羽翼之下、宣告歸屬的姿態。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少年,是他張啟靈要護著的人,無論他在哪里。
“需要準備什么?”張啟靈看向解雨臣,言簡意賅。
解雨臣早已思慮周全:“硯泠現在狀態穩定,但長途移動仍需小心。我需要準備一些安神固元的藥物,路上備用。交通工具方面,最好安排穩妥的私人車輛,避免不必要的顛簸和關注。到了北京,直接去我的診所,那里絕對安全。”
“車輛和路線我來安排。”黑瞎子接話道,“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無邪立刻道:“我跟胖子負責路上照顧硯泠弟弟,還有行李!”
胖子拍著胸脯:“沒問題!保證把咱小沈同志安安穩穩送到地方!”
計劃就此定下。接下來的兩天,眾人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解雨臣調配了大量的藥粉和藥丸,一部分用于路上安神,一部分則是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黑瞎子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已經搞定了一輛經過特殊改裝、舒適性和隱蔽性都極佳的越野車,連行車路線都規劃了好幾條備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