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裂縫內的氣氛,在經歷了記憶共享的沖擊后,沉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但極致的悲傷與憤怒過后,一種更加堅定、更加冷酷的決心,在每個人心中生根發芽。
胖子默默地把血肉模糊的拳頭包扎好,動作粗暴卻一聲不吭,眼神里只剩下狼一樣的兇光。
無邪擦干了眼淚,開始冷靜地整理裝備,檢查武器,眼神銳利得像出鞘的刀。
解雨臣不再說話,只是不停地調配著各種藥粉和毒劑,瓶瓶罐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帶著一種肅殺的味道。
黑瞎子靠在巖壁上,一反常態地安靜,墨鏡下的嘴角緊抿,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短刃的刀柄,仿佛在計算著如何用最痛苦的方式送敵人上路。
張啟靈依舊抱著沈硯泠,源源不斷地輸送著溫和的靈力,如同最精密的儀器,維持著那微弱的生命之火。他的表情恢復了平日的冰冷,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卻仿佛有冰川在碰撞,醞釀著毀滅一切的風暴。
“咳咳……”黑瞎子率先打破了死寂,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故作輕松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那什么……咱們現在,算不算是‘復仇者聯盟’了?胖爺是力量擔當,無邪是智力擔當,花兒爺是醫療加毒術擔當,啞巴張是武力值天花板兼總指揮……”
他頓了頓,指了指自己,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我嘛,就勉強當個……氣氛組兼暗殺組?”
胖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貧!還氣氛組?我看你是欠揍組!”
黑瞎子聳聳肩,眼神卻冰冷:“總得找點事兒做,不然我怕我忍不住,現在就去把能看到的所有穿白大褂的都突突了。”
無邪深吸一口氣,接口道:“黑瞎子說得對,憤怒解決不了問題。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計劃和信息。”他看向張啟靈,“小哥,硯泠的記憶里,有沒有關于那個實驗室具體位置,或者他父親……沈博士的更多信息?”
張啟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憶剛才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最終搖了搖頭:“位置模糊,有很強的能量屏蔽。沈博士……露面不多,但能確定,他是核心。”
解雨臣停下手中的動作,冷靜分析:“根據記憶,他們對硯泠進行的改造和實驗,涉及生物學、機械工程、能量學等多個尖端領域,這不是普通組織能完成的。背后必然有一個勢力龐大、資源雄厚的龐然大物。”
“管他是什么龐然大物!”胖子咬牙切齒,“就算是閻王爺開的黑店,胖爺我也得去把他招牌砸了!”
“砸招牌?”黑瞎子陰惻惻地笑了,“那太便宜他們了。依我看,得連地基都給他刨了,鋼筋水泥都給他融了,確保連個細菌都活不下來,這才叫專業。”
他看向解雨臣,語氣帶著一種詭異的認真:“花兒爺,你那些寶貝毒藥,有沒有那種……能讓人爛得比較有層次感,痛苦持續時間比較長的?最好是能一邊爛一邊長新肉,循環享受的?”
解雨臣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從藥囊里拿出一個小瓷瓶,丟給他:“‘千絲繞’,中毒者經脈如同被萬千絲線拉扯切割,痛不欲生,可持續十二個時辰,期間意識清醒。外用,沾膚即入。”
黑瞎子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接住,嘿嘿笑道:“還是花兒爺懂我!這個好!適合用來招待那些‘科學家’!”
無邪看著這兩人一本正經地討論著如何讓人死得更痛苦,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一想到沈硯泠記憶中的慘狀,那點不適瞬間被更深的怒火取代。對那群畜生,用什么手段都不為過!
“當務之急,是穩住硯泠的傷勢。”無邪將話題拉回正軌,“花兒爺,你配的藥還能撐多久?”
解雨臣眉頭緊鎖:“最多兩天。‘凋零’的侵蝕性太強,我現有的手段只能延緩,無法根治。必須找到更對癥的解藥,或者……找到當年制造出‘凋零’病原體的人或資料。”
張啟靈突然開口,聲音冰冷:“記憶里……有‘血清’。”
眾人精神一振!
“血清?!在哪兒?”胖子急忙問。
“記憶片段……很模糊……在沈博士的……私人保險庫……”張啟靈努力從那些痛苦的記憶碎片中提取有效信息,“需要……他的權限……”
“保險庫?權限?”黑瞎子摸了摸下巴,“這活兒我熟啊!溜門撬鎖……不是,是精密開鎖技術,我可是專業的!到時候保證連個警報都不帶響的!”
胖子吐槽:“得了吧黑爺,就你現在這半殘廢樣,別到時候鎖沒開開,再把自個兒搭進去!”
黑瞎子不服:“胖爺你這就瞧不起人了!我這是戰略性負傷!不影響我發揮核心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