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試圖用他慣常的插科打諢來緩和氣氛,他舉起沒受傷的右手,做出投降狀,扯出一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嘿!小祖宗,你看清楚!我們長得像那些穿白大褂的變態嗎?我們可是……”
他話沒說完,沈硯泠手中的碎石就帶著一股微弱但凌厲的勁風,朝著他面門砸來!
“臥槽!”黑瞎子沒想到他真動手,雖然躲開了,但也嚇了一跳。
“硯泠!冷靜點!”無邪急忙喊道,“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你的同伴!我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你都不記得了嗎?后山的妖怪,清水村的河神……”
“騙子!都是騙子!”沈硯泠情緒激動地打斷他,眼神混亂,“你們就是想讓我放松警惕!就像他們一樣!給我打針,把我關起來……”他說著,身體又開始發抖,仿佛回憶起了極其可怕的事情。
解雨臣示意大家不要再刺激他,低聲道:“他現在的認知是基于創傷記憶構建的,我們的解釋他聽不進去。強行靠近只會讓他更加恐懼,甚至可能觸發他的自我保護機制,動用力量傷人傷己?!?/p>
張啟靈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蜷縮在角落、用恐懼和敵意包裹著自己的少年,那是他的小魚,此刻卻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尖銳的疼痛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不能強行帶走他,那會徹底摧毀他脆弱的神經。但他也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這里,這迷霧林危機四伏。
怎么辦?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沈硯泠似乎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再加上之前力量消耗和精神沖擊,身體晃了晃,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呼吸也急促起來,顯然是體力不支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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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靈眼神一凝,不能再等了。
他無視了沈硯泠那警惕和恐懼的目光,一步步,極其緩慢而堅定地朝他走去。
“別過來!我叫你別過來!”沈硯泠驚恐地大叫,試圖再次凝聚力量,但他此刻狀態極差,只能勉強在掌心匯聚起一小團微弱的光芒,毫無威脅力。
張啟靈沒有停下腳步,他的目光始終牢牢鎖著沈硯泠的眼睛,那里面沒有威脅,沒有強迫,只有深沉如海的心疼和不容置疑的守護。
“我不會傷害你?!睆垎㈧`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永遠不會。”
沈硯泠看著那雙眼睛,心中的恐懼似乎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下,凝聚的光芒閃爍不定。當張啟靈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觸碰他時,沈硯泠如同被烙鐵燙到一般,猛地揮手打開了他的手!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巖洞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硯泠……打了小哥?
張啟靈的手背瞬間紅了一小片,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他的目光依舊沉靜地看著沈硯泠,再次伸出手,這一次,目標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冰冷汗濕的臉頰。
沈硯泠想躲,但身體因為脫力而遲緩,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溫熱的手掌撫上自己的臉。
預想中的疼痛和禁錮沒有到來,只有指尖傳來的、令人貪戀的溫暖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到讓他想落淚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