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光線逐漸變得昏暗,預示著黃昏將至。眾人不敢在野外過多停留,加快了腳步,希望能趕在天黑前找到合適的宿營地。
經過一片相對平坦的草地時,眼尖的無邪發現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人工加工過的碎石片,以及幾處早已熄滅、被風雨侵蝕得幾乎看不出原貌的火堆痕跡。
“這里好像有人來過,而且不是最近。”無邪蹲下身,撿起一塊碎石仔細看了看,“看這石片的斷口和風化程度,至少是幾個月前,甚至更久了。”
胖子也湊過來看了看:“會不會是之前那幫土著留下的?”
解雨臣環顧四周,搖了搖頭:“不像。土著通常不會把石料加工成這樣。倒像是……同行的手筆。”
“同行?”沈硯泠好奇地眨眨眼,下意識地看向張啟靈。
張啟靈目光掃過那些痕跡,眼神微凝,點了點頭,確認了解雨臣的猜測。
“我靠!不是吧?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有前輩來倒過斗?”胖子來了興趣,開始四處張望,“難不成這附近有什么大墓?”
黑瞎子一聽“墓”字,也暫時放下了他的“追花大業”,墨鏡后的眼睛閃爍著專業的光芒:“看看周圍地勢,山環水抱,藏風聚氣……誒,還真有點意思。不過看這些痕跡,來的那批人要么是沒找到入口,要么就是……折在里面了。”
他這話讓氣氛稍微凝重了一些。未知的同行,往往意味著未知的危險。
就在這時,沈硯泠腳下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硬物,發出“哐當”一聲輕響。他低頭一看,是一個半埋在土里的、銹跡斑斑的金屬水壺,樣式很老舊。
“咦?這還有個水壺。”沈硯泠彎腰想把它撿起來。
張啟靈卻先他一步,用腳輕輕撥弄了一下那個水壺,眼神銳利地看向水壺旁邊的地面。
只見那松軟的泥土中,隱約露出了一截非自然的、帶著刻痕的木頭。
“有機關。”張啟靈沉聲道,同時伸手將沈硯泠往后拉了一步。
眾人立刻警惕起來。
解雨臣和無邪上前,小心翼翼地撥開周圍的浮土,一個構造精巧、雖然銹蝕但依舊能看出其惡毒的捕獸夾類機關顯露了出來!那個水壺,正好卡在觸發機關的邊緣,剛才沈硯泠要是再用力一點踢到,或者直接用手去撿,很可能就會觸發這個隱蔽的陷阱!
“嘶——”胖子倒吸一口涼氣,“真特么陰險!這玩意兒要是夾實了,腿都能給干廢了!”
沈硯泠看著那寒光閃閃、布滿鋸齒的夾口,后怕地拍了拍胸口,下意識地更靠近張啟靈。他又給小隊添麻煩了……
張啟靈感受到他的不安,輕輕捏了捏他的手,低聲道:“沒事。”
黑瞎子蹲在機關旁邊,用一根樹枝小心翼翼地撥弄著,嘖嘖稱奇:“老手藝了,這機簧力道,這隱藏手法,絕對是老瓢把子留下的。看來之前那批人,不簡單啊,而且防備心極重,連自己走過的路都不放心,還要留后手。”
解雨臣站起身,臉色凝重:“看來我們得更加小心了。這片區域,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復雜。”
經過這個小插曲,眾人行進得更加謹慎。張啟靈幾乎承擔了所有的探路工作,他的觀察力和對危險的直覺遠超常人,總能提前發現那些隱藏極深的陷阱或是不對勁的地方——一個偽裝成石塊的踏板,一根連接著弩箭的透明絲線,一片顏色略微不同的、下面可能是深坑的草皮……
在他的帶領下,隊伍有驚無險地避開了一個又一個致命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