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內部與外部一樣,充滿了冰冷的科技感。銀白色的金屬通道四通八達,天花板散發(fā)著柔和的冷光,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奇特香料混合的味道。
通道內空無一人,只有低沉的機器運行聲在回蕩,安靜得令人心悸。
張啟靈和沈硯泠悄無聲息地落在通道內,迅速關閉了推進器。張啟靈第一時間將沈硯泠護在身后,黑金古刀雖未出鞘,但他的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每一個可能的角落和監(jiān)控探頭。
“小官……我們進來了?”沈硯泠緊張地抓著張啟靈的胳膊,小聲問道。他雖然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周圍環(huán)境的驟然變化,那種封閉、人造的氣息讓他非常不舒服。
“嗯。”張啟靈應了一聲,通過通訊器低聲向岸上匯報,“已進入,內部結構復雜,未見守衛(wèi)。”
“收到。”解雨臣的聲音傳來,“保持隱蔽,優(yōu)先獲取布局信息,尋找核心區(qū)域。小心能量信號。”
胖子咋咋呼呼的聲音也擠了進來:“硯泠弟弟牛逼啊!一聲令下,大門敞開!你這權限比vip還vip!下次咱們去銀行試試?”
無邪哭笑不得:“胖子你別鬧!小哥,硯泠,千萬小心!我感覺這地方邪門得很!”
張啟靈沒有理會胖子的插科打諢,他仔細觀察著通道。這里的墻壁和地板似乎都是由某種吸音材料構成,他們的腳步聲被降到了最低。他注意到墻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些不起眼的藍色紋路,似乎在規(guī)律性地微微閃爍。
“跟著我,別碰任何東西。”張啟靈對沈硯泠低語,然后牽著他,選擇了一條看起來像是通往更深處的通道小心前進。
通道曲折蜿蜒,如同迷宮。張啟靈憑借著他非人的方向感和記憶力,在不斷前行中于心中構建著大致的地圖。他們經過了一些緊閉的艙門,門上的標識使用的是某種未知的文字和符號。
偶爾,他們會聽到從某些艙門后傳來模糊的、非人的低吼或是某種儀器運行的嗡鳴,讓人毛骨悚然。
沈硯泠越走,臉色越蒼白。他緊緊靠著張啟靈,身體微微發(fā)抖。不僅僅是出于對未知環(huán)境的恐懼,更因為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排斥和厭惡感。這個地方的氣息,讓他想起了記憶中那些冰冷的實驗器械和穿著白大褂的身影,但似乎……更加古老,更加……褻瀆。
“小官……”他聲音帶著顫音,“這里……讓我很難受……好像……有很多……痛苦的……聲音……”
張啟靈握緊了他的手:“感知到了什么?”
“說不清……不是聽到的……是感覺到的……”沈硯泠努力描述著,“很多……混亂的……情緒……恐懼,憤怒,還有……哀求……”
張啟靈眼神一凝。他相信沈硯泠的感知。這種精神層面的污染,恐怕就是“諸神黃昏”技術的一部分。他更加警惕,將沈硯泠護得更緊。
就在這時,前方通道拐角處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張啟靈立刻拉著沈硯泠閃身躲進一個設備間的凹槽陰影里,屏住呼吸。
兩個穿著類似科研人員白大褂、但眼神空洞麻木的人一邊走一邊用某種語言交談著,從他們身邊經過,完全沒有察覺到近在咫尺的入侵者。
“是‘員工’?”無邪在通訊器里疑惑道,“看起來狀態(tài)不太對勁。”
“像是被深度催眠或者控制了。”解雨臣分析道,“小心,他們可能沒有自我意識,只是傀儡。”
待那兩人走遠,張啟靈才帶著沈硯泠繼續(xù)前進。隨著深入,他們發(fā)現了一些標有“樣本處理區(qū)”、“基因融合室”等可怕字眼(通過黑瞎子遠程翻譯)的艙門。
甚至在一個半透明的觀察窗外,他們瞥見了內部巨大的玻璃容器中,漂浮著一些形態(tài)扭曲、半人半海洋生物的活體樣本!
那些樣本痛苦地撞擊著玻璃壁,發(fā)出無聲的嘶嚎。
“媽的!這幫畜生!”胖子通過水下攝像機看到模糊的畫面,氣得大罵。
無邪也感到一陣反胃和憤怒。
沈硯泠更是渾身冰涼,那些樣本的慘狀深深刺痛了他,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種可能結局。
張啟靈的眼神已經冷得能凍裂鋼鐵。他加快了腳步,必須盡快找到這個魔窟的核心。
終于,在穿過數道需要權限(但沈硯泠靠近時,那些門禁系統(tǒng)都詭異地沉默片刻,然后綠燈放行)的氣密門后,他們來到了一個異常寬闊、挑高極高的圓形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