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遠稱不上流暢,偶爾甚至會編錯順序,導致發辮出現不甚明顯的扭結。但他極有耐心,會沉默地拆開,從頭再來,直到一個或許不算完美、但足夠整齊的麻花辮成形。
若是哪天覺得編發麻煩,他便只會用一根素色的發繩,將那如瀑的長發在沈硯泠腦后松松地束起,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任由幾縷碎發垂落頸側,反而別有一種隨性的美感。
整個過程里,兩人之間流淌著一種無需言語的靜謐。只有木梳劃過發絲的“沙沙”聲,以及陽光將兩人依偎的身影拉長,投在靜謐的地板上。
沈硯泠會安靜地坐著,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發絲被輕柔梳理的觸感,和身后那人平穩的呼吸,這讓他感到莫名的安心和舒適。
偶爾,張啟靈冰涼的手指無意間擦過他頸后的皮膚,會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用餐時,張啟靈會將食物仔細分成小塊,放到沈硯泠手邊的盤子里,然后低聲告訴他是什么菜色。
他會握著沈硯泠的手,引導他去拿勺子或筷子。沈硯泠學習得很認真,雖然一開始常常會把食物弄到外面,但張起靈從不催促,只是默默地幫他擦拭干凈,然后繼續引導。
慢慢地,沈硯泠能夠比較準確地自己吃飯了,每當成功吃到一口食物時,他臉上會露出一個小小的、滿足的笑容,朝著張啟靈的方向“看”一眼。
張啟靈則會將他愛吃的菜,不動聲色地多夾一些到他碗里。
午后,是發呆和“聽”世界的時間。張啟靈常常會抱著沈硯泠,兩人一起窩在客廳那張寬大柔軟的沙發里。沈硯泠蜷縮在張啟靈的懷里,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張啟靈則一只手環著他,另一只手或許會無意識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安撫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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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少說話。張啟靈本身沉默,失憶后更是如此。沈硯泠則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有時會聽著窗外的鳥鳴風聲出神,有時則會因為想到什么而微微蹙眉。
張啟靈能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當他不安時,環著他的手臂會收緊一些;當他似乎陷入不好的回憶時,會用手掌輕輕覆蓋他的眼睛,低低地哼起那段古老的、安撫性的旋律。
這種朝夕相處的依賴,讓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不需要語言就能理解的默契。沈硯泠的一個細微動作,一聲輕微的嘆息,張啟靈就能大致明白他的需求或情緒。
而張啟靈哪怕最微小的舉動,比如起身時衣料的摩擦聲,倒水時水流的聲音,都能讓沈硯泠準確地判斷出他的位置和正在做什么。
沈硯泠對張啟靈的依賴是全身心的。他熟悉張啟靈身上的味道,清冽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香,熟悉他走路的節奏,熟悉他呼吸的頻率。在黑暗中,張啟靈就是他唯一的坐標和安全感來源。
而張啟靈,雖然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但守護沈硯泠似乎已經成了他存在的核心意義。
他看著沈硯泠因為看不見而磕碰到家具邊角時瞬間泛紅的眼眶……雖然沈硯泠總會馬上忍住,小聲說“不疼”,但他會默默地將那些家具的棱角都用軟布包起來;他發現沈硯泠偶爾會因為噩夢驚醒,渾身冷汗地往他懷里鉆,此后他夜間的睡眠就變得極淺,總能在他驚醒的第一時間將他摟住。
他依舊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的過往,不知道那些深刻的羈絆從何而來,但他本能地知道,懷里這個人,需要他,而他,絕不能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
這種守護,無關記憶,仿佛是一種與生俱來的使命,或者說……是超越了記憶的、更深層次靈魂的認領。
無邪、胖子他們會定期來看望,帶來外面的消息和一些沈硯泠喜歡的點心。
每次有人來,沈硯泠都會顯得很高興,他會認真“聽”他們說話,努力參與進去。
但當無邪他們離開后,房間重新恢復寂靜時,他總會下意識地朝著張啟靈的方向靠近,仿佛只有在他身邊,那顆因黑暗而彷徨的心才能徹底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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