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在晨曦中蘇醒,薄霧籠罩著青瓦白墻。旅館房間里,張起靈保持著和昨夜一樣的坐姿,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偶爾掃視房間的銳利眼神證明著他的清醒。
沈硯泠還在沉睡,經過后半夜的安穩,他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許血色。床頭柜上的水杯靜默無聲,昨夜那詭異的震顫仿佛只是一場幻覺。
吳邪輕叩房門進來,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顯然也是一夜未眠。“怎么樣?”他壓低聲音問道。
張起靈的目光掠過沈硯泠,輕輕搖頭:“后半夜沒事。”
“跟蹤的人查清楚了。”吳邪神色凝重,“是琉璃孫手下的人,但奇怪的是,他們似乎并不急于跟上我們,更像是在……確認我們的行進方向。”
這個發現讓房間里的空氣更加凝重。如果對方的目標不是攔截他們,那就意味著前方有更大的陷阱在等著。
這時,沈硯泠醒了過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蒙著布條的臉轉向窗戶方向,突然輕聲說:“雨要來了。”
吳邪下意識地看向窗外,朝陽正好,哪有下雨的跡象?但張起靈已經站起身,開始快速整理行李:“通知其他人,半小時后出發。”
果然,就在他們收拾停當準備離開時,天色驟然變暗,豆大的雨點毫無預兆地砸落下來,在青石板上濺起一片水花。
車隊在雨幕中再次啟程。這次他們選擇了更加偏僻的鄉間公路,道路泥濘難行,卻能最大限度地避開耳目。
沈硯泠坐在副駕駛座上,顯得格外安靜。雨水敲打著車窗,發出密集的聲響,他卻仿佛在聆聽著另一種聲音。
“他們在吵架。”他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張起靈放緩車速:“誰在吵架?”
“水里的聲音。”沈硯泠困惑地偏著頭,“有很多種聲音,有的說要打開,有的說要關閉……很亂。”
這個描述讓張起靈握緊了方向盤。他想起張家古籍中關于“青銅門守護者”的零星記載,那些記載總是語焉不詳,卻都暗示著門后藏著極大的秘密和危險。
中午時分,雨勢稍歇。他們在路旁一間簡陋的農家樂歇腳。老板娘是個熱情的中年婦女,一邊給他們倒茶,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最近的怪事。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最近這山里可不太平喲。”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前些天有幾個外地人來找向導,說要去找什么‘會唱歌的山洞’,出價高得很,但沒人敢帶路。”
“為什么不敢?”吳邪順著她的話問。
“那地方邪門得很!”老板娘瞪大眼睛。
“老輩人說那是龍王嫁女的地方,活人進去就出不來了。而且啊……”她聲音壓得更低。
“這幾天每到半夜,山里就會傳來怪聲,像是好多人在水里唱歌,聽得人心里發毛。”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沈硯泠不自覺地往張起靈身邊靠了靠,小聲說:“就是那個聲音。”
一直沉默的黑瞎子突然開口:“老板娘,那些外地人長什么樣?”
“都穿著一樣的黑衣服,話不多,看著就嚇人。”老板娘比劃著,“對了,領頭的是個老頭,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解雨臣的茶杯輕輕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眾人都知道這個特征是琉璃孫手下最得力的干將,綽號“四爺”的老江湖。連他都出動了,說明這次的事情絕不簡單。
飯后,趁著老板娘不在,幾人聚在房間里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