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啟靈背著昏迷不醒的沈硯泠,在眾人的協助下終于爬出那該死的地下溶洞,重新呼吸到林間清冷而新鮮的空氣時,所有人都感到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
陽光刺眼,與地底的黑暗陰冷形成了鮮明對比。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無邪靠著樹干,臉色蒼白,解雨臣則立刻開始檢查沈硯泠的狀況,眉頭緊鎖。黑瞎子則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確保沒有新的威脅。
張啟靈小心翼翼地將沈硯泠放在鋪好的軟墊上,半跪在他身邊,手指依舊搭在他的腕脈上,感受著那微弱但確實存在的跳動,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一毫。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時——
一股無形無質、卻龐大到無法形容的能量波動,毫無征兆地以沈硯泠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這波動并非攻擊,更像是一種……覆蓋、修正、乃至……抹除!
波動掃過每個人的瞬間,他們都感到大腦一陣極其短暫的空白和眩暈,仿佛有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如同沙堡般在腦海中悄然崩塌、流逝,卻又抓不住任何痕跡。
張啟靈的腦海中,關于那個能分析環(huán)境、提供戰(zhàn)術建議、甚至在危急關頭強行“接管”沈硯泠身體的“系統”的所有記憶,如同被橡皮擦擦去一般,瞬間變得模糊,繼而徹底消失。他只記得沈硯泠突然爆發(fā)出強大的凈化之力驅散地魈,然后墜入地底,中了未知毒素,生命垂危……再然后……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幫了他?不,記不清了,只剩下一種模糊的、關于沈硯泠體內似乎潛藏著某種特殊力量的認知,但具體是什么,一片混沌。
無邪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他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關于硯泠弟弟的……某種“輔助”?好像能掃描、能分析?怎么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硯泠弟弟很特殊,能凈化邪祟,這次是為了救大家才……
胖子晃了晃腦袋,有點懵:“奇了怪了,胖爺我咋覺得好像忘了點啥?好像有個啥玩意兒在幫咱們來著?是啥來著?嘖,想不起來了!”他最終把這種感覺歸咎于地底缺氧。
解雨臣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清晰地記得沈硯泠中毒和生命垂危的過程,也記得自己施救的每一個細節(jié),但關于沈硯泠體內那股偶爾會變得極其“理智”甚至“非人”的力量來源,以及那股力量在最后關頭似乎“自主”行動的片段,記憶變得支離破碎,無法串聯。他只能推斷沈硯泠體質特殊,在極端情況下可能激發(fā)了某種深層的自我保護機制。
黑瞎子扶了扶墨鏡,眼神里閃過一絲罕見的茫然。他感覺自己好像丟失了一段很重要的“數據”,一段關于團隊某個“隱藏成員”的記憶?那個成員似乎無所不知,還能……吐槽?媽的,肯定是地底下摔壞腦子了!他甩了甩頭,把這不靠譜的感覺拋到腦后。
能量波動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眩暈感消失,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和……空缺感。
就好像一幅精心繪制的畫卷,突然被抹去了某個關鍵的背景色,雖然主體還在,但整體卻顯得突兀而不完整。
“剛才……怎么回事?”無邪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我好像……恍惚了一下?”
胖子撓撓頭:“我也覺得有點暈乎乎的,是不是地底下待久了?”
解雨臣沉默著,目光再次落到沈硯泠身上,那份關于“特殊力量來源”的探究,似乎因為記憶的缺失而變得無處著手,只剩下純粹的醫(yī)者對病人的擔憂。
黑瞎子咂咂嘴,試圖用慣常的插科打諢打破這詭異的氣氛:“管他呢!反正咱們人都齊活兒了!就是硯泠小朋友這狀態(tài)……看著讓人心疼。”他看著沈硯泠蒼白的小臉,收斂了笑容。
張啟靈沒有參與討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硯泠身上。記憶的斷層讓他感到一絲不安,但懷中人微弱的呼吸和冰涼的溫度,讓他無暇他顧。他只知道,他的小魚還活著,這就夠了。至于那些消失的、模糊的記憶……或許并不重要。
他低下頭,用額角輕輕貼著沈硯泠冰涼的額頭,低聲呢喃,仿佛在確認他的存在:“我在……”
沈硯泠的意識深處……
一片虛無的黑暗。這里不再是那個溫暖的精神空間,而是系統核心即將徹底消散前的最后景象。
沈硯泠的意識(如果還存在的話)漂浮在這片黑暗中,茫然無措。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感覺不到外界,只能“聽”到系統那變得極其微弱、仿佛隨時會中斷的電子音:
【宿主……記憶清除協議……執(zhí)行完畢……所有相關個體……關于本系統的記憶……已永久刪除……】
“系統?!”沈硯泠在虛無中驚恐地呼喊,“你在哪里?你要做什么?!”
【核心能量……耗盡……邏輯模塊……崩潰……無法……繼續(xù)維持……】系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帶著一種程序終結前的平靜,【‘超頻’凈化……代價……宿主身體……重度損傷……核心意識……陷入沉寂……需要……漫長……時間……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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