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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內,再次陷入兵荒馬亂。
張啟靈將昏迷的沈硯泠小心地放回床榻,解雨臣立刻上前診脈,眉頭緊鎖。
“怎么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無邪急得聲音發顫。
“是不是我們誰不小心刺激到他了?”胖子也是一臉懊惱。
黑瞎子靠在墻邊,看著沈硯泠蒼白的面孔和緊蹙的眉頭,墨鏡下的目光閃了閃。
解雨臣診脈片刻,神色凝重中又帶著一絲奇異:“脈象紊亂,心神激蕩……但奇怪,不完全是壞事。像是……被封鎖的記憶受到了強烈沖擊,試圖沖破阻礙。”
“記憶沖擊?”無邪一愣,“他想起來了?”
“不確定。”解雨臣搖頭,“可能是恢復的征兆,但也可能只是記憶碎片混亂碰撞導致的暈厥。需要等他醒來再看。”
張啟靈握著沈硯泠冰涼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他看著沈硯泠即使在昏迷中依舊不安穩的神情,心中那股無力的焦灼感再次蔓延開來。
而此刻,沈硯泠的意識深處,并不平靜。
他仿佛置身于一個光怪陸離的隧道,無數記憶的碎片如同流星般從他身邊飛速劃過。他看到了無邪帶著他辨認星空的夜晚,看到了胖子塞給他烤紅薯時憨厚的笑容,看到了解雨臣耐心教他辨識草藥時清冷的側臉,看到了黑瞎子懶洋洋地丟給他一顆糖時嘴角的痞笑……
那些被他“遺忘”的、屬于“沈硯泠”與無邪、胖子、解雨臣、黑瞎子之間的點點滴滴,正瘋狂地試圖重新涌入他的腦海。
【宿主!宿主!堅持住!我在幫你梳理數據流!別被沖垮了!】系統的聲音在嘈雜的背景音中顯得格外焦急,【穩住心神!嘗試接納它們!這是記憶恢復的關鍵時刻!】
沈硯泠在混亂中艱難地集中精神,試圖抓住那些閃回的片段,將它們重新歸位……
不知過了多久,那劇烈的眩暈和混亂感漸漸平息。沈硯泠長長的眼睫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一片空洞的陌生。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近在咫尺、滿臉擔憂的張啟靈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依賴。然后,他微微轉動視線,看向旁邊緊張得屏住呼吸的無邪,眼神里閃過一絲恍然和……歉疚;看向抓耳撓腮的胖子,多了一絲熟悉的無奈;看向神色凝重的解雨臣,帶著感激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親近;最后,看向門邊看似隨意、實則關注著這里的黑瞎子,眼底掠過一抹復雜的、了然的微光。
他張了張嘴,聲音還有些虛弱和沙啞,卻清晰地叫出了那幾個名字:
“無邪……哥哥?”
“胖子……大哥?”
“解先生……”
“黑……瞎子。”
他頓了頓,似乎在整理著剛剛歸位的混亂記憶,然后看向張啟靈,露出了一個帶著疲憊、卻無比真實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