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片廣大的夜天是如此的幽暗凄涼,灰白的荒漠是如此的遼闊孤寂;而此世間唯一溫暖的光源又離自己好遠好遠,讓人無法窺探內部的結界彷佛拒人於千里之外……若在當中獨行,無異於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這種獨剩自己一人的靜默,足以讓人徹底崩潰,在永恒的孤寂中墜入無盡的深淵。
猙獰咆哮的狂風中,尤魯出神地凝望著身後那樣的景致,直至泰特破碎的詢問順著冷風擦過耳際,才堪堪令他回神。
「很冷嗎?尤魯。」
不。他不知道前輩為何這樣問,卻仍下意識地拉開嗓門,扯著喉嚨在對方耳邊回答。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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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前方不遠處的濃霧中驀地一陣爆炸驚起,猩紅sE的火光燃起,與灰紫sE的瘴氣難分難舍,灼熱且刺鼻的煙塵如熱浪般洶涌襲來,將他甫出口的,與未出口的話語悉數吞噬。
滾滾的白煙轉眼間便將他們包裹在其中,撲面而來的高溫令二人瞬間沁出薄汗,也幸好外界的氣溫本就偏低,這會兒T感溫度倒是平衡了不少──只不過這陣煙塵濃得伸手不見五指,連夜視罩都看不破,b得泰特不得不停下飛行器,不敢再貿然前行。
雙腳落地,地面踩起來意外的柔軟,微微陷下去的感覺,很像尤魯前世幼時跟家人一起去的海邊沙灘。
「要好好跟緊喔。」
宛如不放心孩子獨自外出的家長,泰特一臉嚴肅再次叮囑尤魯,後者雖然很想表示點什麼,例如他不是孩子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云云……但是見青年緊張到整張臉繃得Si緊,只能將滿腹的話吞回肚子,默默的點頭。
飛行器停下後,一直縈繞在耳邊的嗡鳴聲自然消失,方才令人看了心驚膽跳的連環爆炸這會兒也無聲無息,因此四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霎那間,某種詭異的聲響變得清晰可聞。
那個聲音時強時弱,難以辨別。當它微弱時,聽起來很像是樹葉摩挲的聲音,但是這附近哪來的植被?再仔細一聽,音量放大後,又很像老舊機械運轉時齒輪不堪重負的喀吱聲。
然而不可否認的,它就和毒蛇一樣,緩慢的逡巡於煙霧繚繞的四周,卻讓人不由得生出被纏繞在身上的錯覺。穿透耳膜,鉆入腦袋,滑過後頸,游走於皮膚底下,如波浪般掀起一層層疙瘩。
尤魯下意識隔著長袍搓了搓手臂,和泰特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不約而同握緊手中的護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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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法看穿迷霧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屏息凝神不斷環視四周,警戒著未知的威脅,即便那個聲音漸漸減弱,彷佛發出聲響的源頭正在遠去,也不曾放松片刻。
瘴氣化作的灰紫濃霧如海cHa0般在身邊緩緩流動,偶爾微弱的風鉆過空隙,匯聚再散開。緩緩飄落的雪花依舊細細小小,像是塵埃似的,眨眼消失。
低頭一瞧,能看見灰白sE的地面,流沙似的土壤一看就知道難以栽種任何植物,鞋子踩過會留下印痕……還真的跟沙灘一模一樣。
那一刻,許多殘破的畫面片段在尤魯眼前飛快閃過,大多是晴朗無云的藍空以及熾熱的YAnyAn高照,還有人們歡鬧的嘻笑聲……是前世與家人去海邊的回憶。
那些過往的模糊記憶在腦海中翻涌,肌膚感受到的寒意,隨著撲面而來的冷風變得更加刺骨難耐,心口那處空洞似乎也隨之擴大。
好想再看一次……太yAn存在的天空。
這樣的想法浮現時,內心那GU難以言喻的失落感與寂寞加劇,空蕩蕩的,好像還能聽到冷風吹過時的呼嘯聲,少年不著痕跡的嘆了一口氣。
變故突生。
尚在緬懷過去之際,下一秒,天地一瞬顛倒,灰白黑混LuAnj1A0錯,漫天砂石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