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娘被成功救治后,凌風在凌家坉的聲望徹底扎了根。每天清晨,醫療站還沒開門,門口就排起了長隊,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都是來找凌風看病的。凌風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從早到晚,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但他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耐心地為每一個病人診斷、開藥、針灸。
鐵柱和春苗也越來越能干,在凌風的指導下,他們已經能獨立處理大部分常見病和輕癥。張小娟等幾個培訓班的學員,也經常來醫療站幫忙,分擔一些簡單的工作,比如抓藥、包扎、記錄病歷。醫療站里,每天都充滿了忙碌而有序的氣息。
但凌風并沒有被眼前的聲望沖昏頭腦,他心里清楚,趙干事和吳副科長的檢查遲早會來,鄭衛東也在暗中窺伺,他必須趁春耕前的這段時間,把醫療站的根基打得更牢,讓他們無懈可擊。
他做了四件未雨綢繆的大事。
第一件事,是全面提升醫療站的“軟實力”。他根據牛棚吳老師等人編寫的《急癥識別手冊》初稿,結合自己的中醫經驗和臨床案例,整理出了一套更符合本地實際的《春季常見病預防與應對要點》。這本手冊用最通俗的大白話寫成,比如“預防流感:勤開窗通風,少去人多的地方,喝生姜紅糖水能驅寒”“春耕勞作防護:別光腳踩冷水,避免長時間彎腰,累了就歇會兒,防止腰傷”,還配上了簡單的圖示,比如正確的彎腰姿勢、包扎傷口的步驟。
凌風讓鐵柱、春苗和培訓班的學員,帶著這本手冊,到各個生產隊去宣講。張小娟和張小花負責村東頭的生產隊,她們拿著手冊,在打谷場上給社員們念,還現場演示怎么包扎傷口;李鐵蛋和王二丫負責村西頭的生產隊,重點講解春耕時的防護知識。社員們聽得很認真,有的還拿出紙筆,把重點記下來。
“風小子想得太周到了!有了這本手冊,咱們就能自己預防生病,少跑醫療站了!”
“是啊,里面的方法都很簡單,一看就懂,一學就會!”
“跟著風小子,就是有福氣!”
社員們的稱贊聲,讓凌風更加堅定了普及衛生知識的決心。他還組織醫療站的人員,進行了幾次模擬急救演練,模擬的場景包括外傷出血、高熱驚厥、農藥中毒等。演練時,凌風扮演病人,鐵柱和春苗負責急救,其他學員在一旁觀摩學習。
有一次,模擬農藥中毒的場景,春苗按照手冊上的方法,先讓“病人”側臥,清除口鼻內的異物,然后用肥皂水催吐,動作熟練,步驟正確。凌風點評道:“春苗做得很好,但還要注意,催吐后要給病人喝大量的清水,稀釋胃里的農藥,同時趕緊送公社醫院。”
通過這些宣講和演練,不僅提升了社員們的自我防護意識和急救能力,也讓醫療站的團隊協作和應急反應能力得到了很大的鍛煉。
第二件事,是深化與牛棚的“合作”。凌風不再滿足于僅僅編寫急癥手冊,他開始向吳老師等人請教更系統的內科、兒科常見病的西醫診斷思路和簡易處理方法。作為交換,他不僅定期給他們送糧食、藥品,還運用自己日益精進的醫術,悄悄為他們調理身體。
吳老師有多年的老胃病,經常胃痛、反酸,吃不下飯。凌風給他診斷后,認為是脾胃虛弱、肝氣郁結引起的,給開了一副中藥方劑,主要成分是黨參、白術、茯苓、陳皮、柴胡,還教他每天晚上用熱水袋熱敷胃部,配合簡單的穴位按摩(中脘穴、足三里穴)。堅持了一個月后,吳老師的胃病明顯好轉,能吃下一碗飯了,胃痛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蘇老師有頑固的神經性頭痛,一遇到刮風下雨或者勞累,就頭痛欲裂。凌風用針灸給她治療,每周針灸三次,取穴百會、風池、太陽、合谷等,同時讓她用菊花、決明子泡茶喝。半個月后,蘇老師的頭痛發作次數明顯減少,即使發作,疼痛也輕了很多,能正常干活了。
陳技術員年輕時在工地干活,腿受了傷,每到陰雨天就隱隱作痛,有時候甚至走不了路。凌風用自己配制的疏筋活絡藥酒給他擦拭,藥酒的主要成分是紅花、當歸、川芎、獨活,用高度白酒浸泡而成,活血化瘀、疏筋止痛的效果很好。凌風還教他一套簡單的腿部拉伸動作,每天堅持練習。一個月后,陳技術員的腿傷好了很多,陰雨天也不怎么疼了。
這種在極端環境下的“學術交流”和“互助治療”,讓凌風與吳老師三人的關系變得越來越融洽、牢固。吳老師對凌風的醫術和人品越來越佩服,不僅毫無保留地傳授西醫知識,還開始私下整理一些基礎的生理、病理學知識,用最淺顯的語言寫出來,比如“心臟是泵血的器官,像水泵一樣,把血液送到全身”“肺是呼吸的器官,吸進氧氣,呼出二氧化碳”,希望能幫凌風建立更完整的醫學知識框架。
有一次,凌風遇到一個咳嗽不止的病人,用了很多止咳藥都不管用。他請教吳老師,吳老師告訴他:“咳嗽可能是呼吸道感染引起的,也可能是過敏引起的。你可以問問病人有沒有接觸過花粉、灰塵,或者有沒有發燒、咳痰的癥狀。如果是感染引起的,要加用抗感染的藥物;如果是過敏引起的,要避免接觸過敏原,用點抗過敏的藥。”
凌風按照吳老師的建議,詢問了病人,得知病人是接觸了花粉后開始咳嗽的,沒有發燒、咳痰的癥狀。他給病人開了點抗過敏的草藥(紫蘇葉、荊芥、防風),又叮囑他避免接觸花粉,沒過幾天,病人的咳嗽就好了。
第三件事,是著手準備春耕的醫療保障。凌風預測到春耕期間,社員們勞作辛苦,容易引發腰肌勞損、感冒、腹瀉、外傷等疾病,提前做了充分的準備。他帶領學員們,采集了大量的草藥,比如活血化瘀的紅花、當歸,疏筋止痛的獨活、羌活,預防感冒的金銀花、連翹,止瀉的馬齒莧、黃連,曬干后研磨成粉,裝在小紙包里,方便攜帶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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