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王老蔫,一個本村人,在偏僻無人的小樹林里,與一個身份不明、行為神秘的陌生人秘密接觸……這其中的可疑程度急劇上升!難道內鬼的嫌疑,真的要落到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老熟人”身上?
“這件事,除了你倆,還有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凌風深吸一口氣,用極其嚴肅的語氣問道。
“沒有!絕對沒有!”石頭趕緊保證,臉上帶著被信任的激動,“俺一發現這情況,心就怦怦跳,知道事關重大,沒敢聲張,立馬就跑去找到孫隊長報告了!”
“好!石頭,你做得非常對!立了一大功!”凌風用力拍了拍石頭略顯單薄卻挺得筆直的肩膀,語氣中帶著贊許和鼓勵,“這件事,到此為止,對任何人都不能再提起,包括你平時關系最好的伙伴,也包括王老蔫本人!要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明白嗎?”
“明白!風哥你放心!俺曉得輕重!”石頭重重地點頭,眼神里充滿了使命感。
“大壯哥,”凌風轉向孫大壯,眼神銳利,“你馬上把這個重要情況,詳細地向張特派員和王隊長匯報。同時,立刻安排絕對可靠的弟兄,在不引起王老蔫警覺的前提下,對他進行秘密監視,注意他接下來的一切活動,特別是要留意他會不會再次接近我那后院的自留地,或者有其他異常舉動。但切記,沒有確鑿證據和上級命令,絕不能貿然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明白!我這就去辦!”孫大壯領命,和石頭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匆匆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漸濃的暮色中。
孫大壯和石頭前腳剛走,凌風后腳就吹熄了油燈,摸黑坐在炕沿上。外頭風聲嗚嗚的,刮得窗戶紙噗噗響,他心里頭也跟這天氣一樣,七上八下。王老蔫……怎么會是他?這個念頭像根魚刺,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他想起小時候,王老蔫還沒這么憊懶,農忙時也會下地干活,雖然比不上別人勤快,但也沒鬧出過大亂子。就是愛占點小便宜,嘴碎,喜歡打聽閑事。可要說他敢勾結外人,打集體糧倉的主意,凌風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是替他開脫,是覺得王老蔫不像有那個膽子和腦子干這種殺頭的事。
但石頭的親眼所見,孫大壯勘察的腳印,又實實在在擺在那里。王老蔫確實在偏僻處跟陌生神秘人接觸了。這咋解釋?
凌風琢磨來琢磨去,覺得有兩種可能。要么,王老蔫就是那個內鬼,平時裝瘋賣傻,實則包藏禍心;要么,王老蔫是被人利用了,他自己可能都稀里糊涂,成了別人傳遞消息的棋子,甚至被人拿捏住了什么把柄。
如果是后者,那真正的黑手,就藏得更深了。
不管咋樣,王老蔫這條線,現在是唯一的突破口,必須死死盯住,但不能蠻干。得等張特派員和王隊長的指示。
這一晚,凌風幾乎沒合眼。天快亮時,他才迷糊了一會兒,聽到外面有動靜,立刻驚醒過來。
他穿好衣服出門,看到王福滿已經站在院門口,正跟一個早起拾糞的老頭搭話,看樣子是在打聽這兩天村里有沒有生人來。凌風走過去,王福滿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僻靜處。
“風小子,張特派員那邊有消息了。”王福滿壓低聲音,眼里布滿血絲,“特派員分析,王老蔫嫌疑很大,但也不排除他是被推出來的幌子。讓咱們雙管齊下。”
“咋個雙管齊下?”凌風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