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站在凌風身邊,看著他胸前的榮譽證書,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笑容。老周、張醫生、孫大壯等人也圍了上來,紛紛向凌風表示祝賀。
“風哥,你真了不起!我們跟著你,沒白干!”孫大壯興奮地說。
“是??!現在我們衛生院是全省的示范基地了,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好!”老周笑著說。
凌風看著身邊的眾人,又看了看院子里歡呼的社員們,心里充滿了成就感。他知道,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
夕陽把衛生院的牌匾染成了金紅色,省領導的車隊緩緩駛離,圍觀的社員們也漸漸散去,院子里只剩下凌風和蘇青,還有老周、張醫生他們幾個核心骨干。孫大壯手里還攥著剛才省領導合影時遞過來的水果糖,樂呵呵地分給大家:“風哥,咱現在可是全省的示范基地了,以后是不是能經常見到大領導?”
凌風笑著接過糖,剝開一顆遞給蘇青:“咱們做這些不是為了見領導,是為了讓鄉親們看病方便。”蘇青接過糖,指尖碰到他的手,臉頰微微發燙,剛想說點什么,衛生院的大門外突然駛來一輛吉普車,下來兩個穿著中山裝的干部,神色嚴肅地走到李院長面前,遞上一份文件。
李院長看完文件,臉色變了變,轉身對凌風說:“凌風,省衛生廳派了個中西醫結合評估組過來,說是要對示范基地做‘復核評估’,三天后就到?!?/p>
蘇青皺起眉:“復核?咱們剛掛牌就復核,這里面是不是有貓膩?”
凌風看著那兩個干部離去的背影,心里隱隱有了預感。崔科長倒臺后,他在省衛生系統里肯定還有不少舊部,這次復核,怕是又一場硬仗。他捏了捏手里的糖紙,語氣平靜卻堅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讓他們挑不出毛病?!?/p>
老周點點頭:“凌科長放心,藥圃的草藥我都打理好了,每一批的質量記錄都齊全?!睆堘t生也說:“病歷和設備使用記錄我這就去整理,保證滴水不漏?!?/p>
夜色慢慢沉下來,院子里的路燈亮了起來,照亮了大家忙碌的身影。凌風知道,這場復核評估,不僅是對示范點的考驗,更是徹底肅清崔科長殘余勢力的關鍵一戰。
深秋的雨來得又急又密,淅淅瀝瀝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雨停了,衛生院院子里的青石板路被沖刷得干干凈凈,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藥混合的清新氣息。凌風披著一件舊蓑衣,正在藥圃里查看草藥的長勢,經過靈泉水澆灌的草藥,即便在深秋,依舊葉片翠綠,莖稈粗壯,尤其是那片金銀花,藤蔓上還零星開著幾朵白色的小花。
“風哥,你快看,那邊來了好多車!”孫大壯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指著公社入口的方向。
凌風直起身,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五輛吉普車排成一列,正緩緩駛來,車身上印著“省衛生廳評估組”的字樣。他心里一緊,評估組竟然提前一天來了,顯然是想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通知大家,按原計劃準備,別慌?!绷栾L脫下蓑衣,遞給孫大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朝著院子門口走去。
評估組一共來了十二個人,為首的是省衛生廳中醫處的李默教授,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神情倨傲,身后跟著幾個年輕的專家,還有兩個拿著相機和筆記本的工作人員,一看就是來挑刺的。
李院長連忙迎上去,臉上堆著笑容:“李教授,歡迎歡迎!沒想到你們提前來了,我們還沒來得及準備?!?/p>
“準備?”李默冷笑一聲,眼神掃過院子,“示范基地的工作,應該是日?;?,難道還要臨時準備?我們這次來,就是要看看最真實的情況?!?/p>
他的目光落在凌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帶著不屑:“你就是凌風?年紀輕輕,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倒是有些本事。不過,年輕人,別太浮躁,中醫講究的是沉淀,不是靠耍小聰明就能成事的?!?/p>
凌風心里清楚,李默是省衛生廳里保守派的代表,一直反對中西醫結合,崔科長之前就是他的得意門生。這次他親自帶隊來復核,擺明了是想找茬,把示范基地的牌子摘掉。
“李教授過獎了?!绷栾L不卑不亢地回應,“我們做的都是基層醫療該做的事,一切以患者為中心,有沒有成效,鄉親們說了算?!?/p>
“鄉親們說了算?”李默嗤笑一聲,“醫療評估講究的是科學數據,不是口碑。我聽說你們的草藥都是自己種植、自己炮制的?沒有經過省藥檢所的認證,這可是嚴重違規!”
說著,他對身后的一個年輕專家使了個眼色:“小王,去藥圃取樣,帶回省里檢測,我倒要看看,這些‘土草藥’到底合不合格。”
那個叫小王的專家立刻拿著取樣袋,走向藥圃,取樣的時候,故意挑了幾株看起來長得最粗壯的金銀花和連翹,眼神里帶著一絲挑釁。
蘇青氣得想上前理論,被凌風攔住了。他知道,現在爭辯沒用,只有用事實說話。
接下來,評估組開始逐項檢查。他們先是翻看了病歷記錄,李默拿著一本病歷,指著上面的中醫辨證記錄,厲聲說道:“這是什么?‘寒濕痹阻’‘濕熱蘊結’,這些都是主觀臆斷,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你們就這樣給病人診斷,簡直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任!”
張醫生連忙解釋:“李教授,中醫辨證是有嚴格標準的,我們結合了患者的癥狀、舌苔、脈象等多方面的信息,不是主觀臆斷?!?/p>
“標準?什么標準?”李默把病歷扔在桌子上,“我在中醫領域研究了幾十年,從沒見過這樣不規范的記錄!這些病歷,全部不合格!”
然后,他們又檢查了醫療設備。李默看著b超機和心電圖機,搖了搖頭:“這些設備都是先進的西醫設備,你們一個中西醫結合示范點,放著好好的中醫不用,整天依賴西醫設備,這根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