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凌風(fēng)“撞大運”挖回那筐惹眼的野薯后,老凌家的氣氛就變得越發(fā)古怪。上房那邊,王菊香和趙桂芹看三房的眼神,就像餓狼瞅見了肥肉,既眼熱那不知從哪來的“好運道”,又憋著勁想把這“好運”徹底攥到自家手心里。
凌風(fēng)照舊每日“病懨懨”地出門,實則更加勤快地往深山里鉆。他不再滿足于僅僅“找到”零散食物,而是開始有意識地利用靈泉空間進行培育和儲備。那半畝野菜地和緊鄰靈泉的作物長勢驚人,一茬接一茬,他小心控制著收獲節(jié)奏,將大部分產(chǎn)出存入空間,只每隔幾天,才拿出少許品相稍次、看起來更“野生”的東西,有時是幾把異常水靈的野菜,有時是幾個歪瓜裂棗卻味道極佳的野果,偶爾,還會有一兩塊用破布包著、聲稱是撿到的“死兔子肉”或“摔死的山雞”。
每次他帶回東西,都像往滾油鍋里滴了冷水,必然引起一番動靜。王菊香照例是想全部收繳,但凌風(fēng)每次都不軟不硬地頂回去,口口聲聲“爹娘弟妹餓得慌”、“我拼死弄回來的”,再加上凌鐵柱偶爾為了面子呵斥兩句,最后總能勉強給三房留下一點點。這一點點,經(jīng)過李秀娥的巧手和靈泉水的點綴,也足夠讓三房的人肚子里多了幾分油水,臉上漸漸有了活人氣。
這細(xì)水長流的改善,瞞得過外人,卻瞞不過一個屋檐下、眼睛瞪得溜圓的王菊香和趙桂芹。
這天傍晚,凌風(fēng)又從山里回來,背簍里是幾捆常見的柴火和一小把看著就鮮嫩欲滴的薺菜——這又是空間出品,經(jīng)過靈泉滋養(yǎng),長得格外肥碩水靈。
他剛進院,還沒放下背簍,王菊香就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從屋里竄了出來,一把扯住他的背簍帶子,眼睛死死盯著那捆薺菜:“又弄的啥?天天不是這菜就是那果,真當(dāng)自己是山神爺了?說!到底在哪弄的?!”
她的聲音又尖又厲,帶著不容置疑的逼問。院子里晾衣服的趙桂芹也立刻湊了過來,幫腔道:“就是!風(fēng)小子,你這天天有收獲,比咱自留地出的還勤快,這說不過去吧?有啥好地方,可不能吃獨食??!”
凌風(fēng)眉頭一皺,用力掙開王菊香的手,將背簍放下,語氣冷淡:“奶,二伯母,后山就那么大,我能有啥好地方?就是腿腳勤快,多跑了幾處沒人去的溝坎,碰運氣罷了。這薺菜也是長得好了點,可能是今年雨水足。”
“放屁!”王菊香根本不信,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凌風(fēng)臉上,“雨水足別人咋挖不著?就你運氣好?我看你就是藏了好地方!不說是不是?行!從明天起,你不準(zhǔn)單獨出門!讓你四叔跟著你!你去哪,他去哪!挖到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交公!”
這話一出,連剛從地里回來的凌建國和李秀娥都愣住了。凌建國臉色發(fā)白,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王菊香一眼瞪了回去。
凌風(fēng)心里火氣“噌”地就上來了。這老太婆,貪得無厭,還想派人監(jiān)視他?簡直欺人太甚!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得像刀子,直直射向王菊香,聲音也徹底冷了下來:“奶,您這是什么意思?把我當(dāng)賊防著?我拼死累活鉆山溝,弄點吃的想給爹娘弟妹填肚子,有錯了?四叔有那閑工夫跟著我滿山跑,不如多去自留地刨兩下,也好過天天惦記侄子嘴里這點塞牙縫的東西!”
他這話毫不客氣,直接撕破了臉皮。院子里瞬間死寂一片。連趙桂芹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凌風(fēng)敢這么直接頂撞。
王菊香被噎得臉色鐵青,指著凌風(fēng)的手指都在抖:“你……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你敢這么跟我說話!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老大!老大!你是死了嗎?看你侄子這么欺負(fù)我!”
凌建軍從屋里出來,皺著眉,卻沒立刻發(fā)作,只是看著凌風(fēng):“風(fēng)小子,怎么跟你奶說話的?沒大沒??!”
凌風(fēng)豁出去了,反正遲早要撕破臉,不如就趁今天!他挺直了腰板,目光掃過凌建軍,最后落在聞聲出來的凌鐵柱身上,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股壓抑已久的憤懣:
“大伯!不是我沒大沒小,是奶和二伯母逼人太甚!我就問一句,這家里,干活最多的是誰?吃的最差的是誰?我爹天不亮就下地,天黑才回,我娘屋里屋外操持,我妹天天打豬草剁野菜,我們?nèi)磕膫€偷懶了?可換來的是什么?是頓頓稀粥照人影!是弟妹餓得直哭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