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白向國如同虛脫般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喘著粗氣。骨灰盒冰冷的觸感不斷提醒著他復仇的目標。他盯著監控墻上桃源村的衛星地圖,眼中怨毒的光芒幾乎要化為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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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傾城…你壞我好事…救活葉衛林…”他撫摸著骨灰盒,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好…很好…你想護著那個老東西?想護著桃源?那我就讓你護個夠!”
他猛地直起身,再次撥通一個加密號碼,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是我。目標變更:桃源村,葉氏祖屋。葉衛林…必須死!這次,我要他真死!還有…那個礙事的王勝男,她不是有雙特別的眼睛嗎?給我一起廢掉!用最‘干凈’的方式!執行時間…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記住,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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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祖屋內外一片寧靜。清冷的月光灑在院子里,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令人心安的靈韻。
客廳里亮著溫暖的燈光。葉衛林坐在藤椅上,臉色在燈光下顯得依舊有些蒼白,但精神卻好了許多。他面前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目光卻有些失焦地落在窗外的夜色中。王勝男已經帶著傷勢痊愈的輕松去休息了,葉夢情在廚房收拾,林傾城則安靜地坐在一旁,手里把玩著一枚溫潤的古玉,仿佛在感知著什么。
“唉…”葉衛林長長地嘆了口氣,打破了沉默,聲音帶著濃重的疲憊和痛心,“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我葉衛林縱橫商海幾十年,臨了臨了,卻被自己的親生兒女…一個下毒謀害,一個趁亂盜竊…呵呵…”他發出一聲凄涼的自嘲,“這京都葉家…怕是氣數已盡了。”
葉夢情從廚房走出來,聽到爺爺的話,默默地將一杯溫水放在他手邊,輕聲道:“爺爺,您別想太多了,身體要緊。那些…身外之物,丟了就丟了吧。”她對京都葉家的產業毫無眷戀,只希望老人能安心養病。
“丟了?”葉衛林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那是屬于曾經商界梟雄的銳利,“‘金玉’地契…那可是京都南郊最后一塊黃金寶地!是我葉家翻身的最大本錢!落在白向國那種人手里…后患無窮啊!”他看向一直沉默的林傾城,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傾城…那地契…”
林傾城放下手中的古玉,抬起眼眸,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空間,看到京都正在發生的混亂。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絕對力量:
“地契,會回來的。公章,也會回來。”他頓了頓,補充道,“葉正芬,拿不穩。”
短短幾句話,如同定海神針,瞬間撫平了葉衛林心中的焦慮和葉夢情隱隱的擔憂。葉衛林看著林傾城那平靜得近乎漠然的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個孫女婿…他到底擁有怎樣的能量和自信?仿佛一切盡在掌握,連京都那邊的風云變幻,都只是他棋盤上的一步閑棋?
“好…好…”葉衛林重重地點了點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整個人都松弛下來,“有你這句話,爺爺…就放心了。”他疲憊地閉上眼,“爭了一輩子…斗了一輩子…累了…真的累了…以后,就守著祖屋,守著你們,看著小寶小鳳長大…挺好…”
葉夢情看著爺爺疲憊而釋然的樣子,心中微酸,上前輕輕替他掖了掖蓋在腿上的薄毯。
林傾城的目光則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那里,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正在悄然凝聚。他修長的手指在古玉上輕輕摩挲了一下,一絲微不可查的寒意在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逝。
白向國…你的喪子之痛,不該成為傷害我家人的理由。既然你執意將爪牙伸向桃源,伸向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那么,這黎明前的黑暗,便為你而設。
來多少,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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