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山,與玉門鎮相距約莫十公里之遙。它隸屬于大龍山系的支脈,山巒連綿,樹木繁茂且幽深。平日里,鮮少有人涉足這高聳山林,仿佛這里是被塵世遺忘的角落。
山腳下的地勢頗為平整,曾有數百畝肥沃的良田。往昔,這片土地上洋溢著生機與活力,人們在田間辛勤勞作。然而,近幾十年來,時代的浪潮推動著年輕人紛紛外出打工。原本人口約三百的葉家山村民,如今留在家中的寥寥無幾,十不存一。曾經那片熱鬧的田園逐漸荒蕪,反倒成了野雞、野兔之類小動物的歡樂家園。
一輛的士載著白爭前,緩緩行駛在葉家山那高低不平的土路上。車輪碾壓在坑洼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白爭前透過車窗,望著窗外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五味雜陳。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兒時與葉夢情在一起的美好畫面。
突然,車輪的顛簸驚起了一群群野雞。它們在慌亂中四處撲騰,羽毛在空中凌亂地飛舞。司機看著前面那坑坑洼洼、并不寬敞的土路,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心中滿是擔憂,這路況實在太難走了,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還有多遠?”
白爭前正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被司機的話拉回現實。他看著前方,眼中滿是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葉夢情那甜美的笑容。他急忙說道:“快了,快了,轉過那個彎,再倒個拐就到了。”此時,他感覺自己離目標越來越近,心中的興奮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小車緩緩轉過一道彎,奇跡般地,路面終于變得平整了許多,也寬敞了不少。車子的速度隨之加快,仿佛也在為白爭前的急切心情助力。白爭前緊緊地抓著手中的皮箱,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噫!”
就在的士轉過彎不久,一溜豪華轎車赫然出現在白爭前和司機的眼前。這些轎車靜靜地停在公路邊上,在陽光的照耀下,車身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而在轎車前方,是那座熟悉的四合院。白爭前一眼便認出了它,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有一塊巨石重重地砸在心頭。他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一種不安的預感涌上心頭。
“快停車,快停車……”白爭前看著眼前的場景,心里焦急萬分,仿佛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雙手不停地比劃著,催促司機停車。
司機被白爭前的急切嚇到,連忙踩下剎車。白爭前提著皮箱匆匆下車,他的腳步有些慌亂,差點摔倒。他隨手從錢包里抽出五張大紅鈔票,甩給司機,聲音有些急促地說道:“謝了哥們。”此刻,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錢上,只想快點見到葉夢情。
付過車錢后,他一手緊緊抱起皮箱,仿佛那是他的全部希望;一手拿著嬌艷欲滴的玫瑰花,三步并作兩步地往院子里沖去。他的嘴里大聲呼喊著:“夢情妹妹,我回來了!”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山間回蕩,帶著濃濃的思念與期盼。
“哇!小鳳妹妹,你家今天好多客哦!又來了一個。”
在院子外玩耍的一群小孩中,一個小男孩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羨慕地對身邊的小鳳說道。小鳳看了看白爭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
白爭前沖進院里,他滿心期待著想象中那溫馨的場景——葉夢情歡呼著出來迎接他,然后撲進他的懷里。然而,現實卻如同一盆冷水,將他的熱情瞬間澆滅。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群老頭、老太太,他們抬頭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他是一個闖入他們世界的異類。
這當中,也包括他家老頭子白向國。白向國看到兒子這副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白爭前被眾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尷尬,他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
“誰來了!”就在這時,葉夢情系著圍裙,提著剛燒開的一壺開水,從廚房緩緩走出。她的聲音溫柔而動聽,如同山間的清泉。
白爭前呆呆地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葉夢情,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此時的葉夢情衣著樸素,卻難掩她的美貌。她膚白貌美,身材前凸后翹,那溫柔的眼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直直地擊中了白爭前的心。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不受控制,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你是……”
葉夢情看著手拿鮮花,懷抱皮箱,頭發梳得溜光锃亮,身著筆挺西服的白爭前,面孔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聲音輕柔地開口問道。
“夢情妹妹,我是你爭前哥哥呀!”白爭前回過神來,連忙放下皮箱,臉上擠出一個笑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他雙手小心翼翼地拿著玫瑰,如同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遞向葉夢情,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夢情妹妹,請接受我的心意!”
聽說是白爭前,兒時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上葉夢情的心頭。那些一起在田野間奔跑、在溪邊嬉戲的畫面,一一浮現在她的眼前。她的眼角不禁泛起淚花,心中五味雜陳。她嗚咽著說道:“前哥哥,你回來了!”那聲音中,既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又有一絲難以言說的苦澀。
“嗯!我回來了。”白爭前點點頭,再次把花遞過去,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只要葉夢情接過這花,他們就能回到過去。他說道:“夢情妹妹,給你。”
葉夢情看著那嬌艷的玫瑰,心中一陣刺痛。她退后一步,輕輕地擦了一下眼角,試圖掩飾自己的淚水。她低下頭,不敢面對白爭前那火熱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地婉言謝絕道:“爭前哥哥,你回來就好!花我就不接了,你把它送給嫂子吧!”
白爭前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滿是不解與痛苦。他的內心仿佛被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痛,他不明白為什么葉夢情會拒絕他。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夢情妹妹,你為什么不接受我的花?咱倆當初不是說好的嗎,只要我回來,你就做我的新娘。”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仿佛在挽留即將失去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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