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這小區一點都沒變。
只門外的春芽樹長高了不少,最頂上的春芽摘不到了。
秦挽拖著兩個爛麻袋進了小區,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幾個大媽看到她都不敢認。
“那是秦家老三吧,怎么跟個討口子似的?”
“真是造孽哦,好好的小姑娘曬得黢黑。”
“她怎么才回來,下鄉的娃兒不是早就陸續回來了嗎?”
“秦家你又不是不曉得,那兩口子偏心偏到胳肢窩了,搶了老三的工作給老二,趁著人家燒的迷迷糊糊把人塞上了下鄉的火車,肯定也沒有想辦法把人弄回來噻,老三估計是自己想辦法回來的,不容易啊……”
秦挽對那些議論充耳不聞,一臉麻木地拖著麻袋回了自己家。
秦家住在最里面那棟兩層紅磚房一樓的倒數第二家。
她剛走到門口,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抱著個籃球從屋里出來了。
看到秦挽,少年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三姐?”
接著朝屋里嚎了一嗓子:
“媽,老漢兒,三姐回來了。”
屋里響起秦母拍大腿的聲音:
“哎呀,老三今天回來,搞忘去接她了。”
秦挽一把推開擋在門上的幺弟,拖著麻袋進了屋。
電話十天前就打過了,父母都在家,卻沒有一個人記得她今天回來。
秦母過來拉起秦挽的手,看到那粗糙的皮膚,眼圈驀地就紅了。
“老三,這些年辛苦了。”
秦挽抽回手,心里沒有半點觸動:
“我餓了。”
見她進門人都不喊,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秦父老臉一沉。
剛要呵斥,被秦母拽了一把。
示意他人剛回來,不要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