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她以往的秉性,就算暗下,她有多生氣,至少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會顧及他的體面,營造出妻妾和睦的氛圍。
可容卿現(xiàn)在卻沒有任何的表示。
她淡然地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地接受周書凝的跪拜。
她甚至不曾說任何的場面、客氣話。
她像是一個局外人。
她連維持國公夫人該有的氣度,都沒有維護(hù)。
裴淮之有些不太高興。
無論如何,凝兒都懷著孩子呢。
于情于理,容卿都不該這樣視而不見。
裴淮之低聲咳嗽一聲,意在提醒警告容卿,不要太過分。
豈知,容卿端起茶盞,喝了幾口溫水,裝作看不見,聽不見的樣子。
尷尬的氛圍,越發(fā)凝滯。
眾人面面相覷,神色各異。
老夫人張了張嘴,想要出聲說兩句,卻在瞥見容卿那張面無表情的面容時,她心虛沒有什么底氣,到嘴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總歸,黑衣人的事,是他們理虧。
容卿這是借勢,給凝兒下馬威呢。
她身為長輩,也不好太過偏袒凝兒……否則,外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戳她的脊梁骨罵呢。
老夫人又想到陛下,她猶豫著,到底還是沒出聲。
周書凝跪在那里,足足跪了半刻鐘。
跪的她雙腿發(fā)麻,搖搖欲墜。
到最后,還是裴淮之于心不忍,他走過去將周書凝攙扶起身:“好了,跪也跪了,也道過歉了,事情說開了就行。你懷著身孕,不能久跪……”
他扭頭看向容卿。
“她懷著身子呢,你就別因為這樣一件小事,揪著不放了。千錯萬錯都是那狗奴才的錯,你別遷怒凝兒了。”
容卿嗤笑一聲,心口不由得窩著一股火。
“我遷怒周姨娘?國公爺此話何意?是我讓她跪在地上,是我讓她磕破頭的嗎?”
“我從始至終都沒說,怪她的話語吧?她自己愿意跪,愿意磕頭,這都能怪到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