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全國大賽六（第2頁）

冰帝的發球局。樺地站在底線，穩健地發向內角。裕次上前一步，用一記輕巧的切削將球回了過來，落點不深，但很靠邊線。

凱爾早已預判，快步上前，準備用一記正手抽擊結束比賽。然而，就在他引拍的瞬間，一個聲音突然鉆入他的耳朵——那聲音冷靜、平穩，與他每日在訓練中、在部室里聽過無數次的聲音一模一樣：

“凱爾，左邊底線。”

是凌前輩的聲音？！凱爾的動作為之一滯，下意識地用眼角余光掃向左側底線，但那里空空如也。就在這分神的剎那，他揮拍的動作慢了零點幾秒，擊球點也不夠精準，回球又高又飄！

“糟了！”凱爾心中一凜。

“機會！”小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網前，臉上帶著計謀得逞的微笑。他沒有扣殺，而是手腕一抖，一記精妙的短球，輕輕擦網而過，落在前場。

樺地奮力前沖，但距離太遠，球在第二次落地前，樺地的球拍只來得及帶起一陣微風。

“平分！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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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向日岳人在場邊驚呼，“凱爾剛才那球……不應該啊！”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目光銳利如鷹，緊緊盯著一氏裕次：“剛才那一球……裕次在回球的同時，嘴唇似乎動了。而且，那個口型……”

場上的凱爾呼吸微亂，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對面。一氏裕次正拍著手，臉上是慣常的嬉笑，還朝他眨了眨眼，用那種甜膩的關西腔說：“哎呀呀~小學弟，關鍵時刻可不能分心哦~是想到什么好吃的了嗎？”

不對！凱爾的心沉了下去。剛才那個聲音，不是幻聽！是裕次模仿的！模仿得惟妙惟肖！在“網球的背面”這種高度集中的狀態下，對熟悉聲音的突然“出現”，干擾是致命的。

“網球的背面”狀態，要求精神極致空明，過濾雜念，專注于網球的本質。而裕次這一手，如同在最精密的儀器中投入了一粒沙子，瞬間破壞了凱爾的專注節奏。

接下來的比賽急轉直下。每當凱爾試圖集中精神，進入“網球的背面”狀態，準備應對關鍵球時，一氏裕次總會在擊球的間隙，用那模仿得真假難辨的、屬于凌羽真的冷靜聲線，吐出簡短的、極具誤導性的詞語或方向：

“吊高。”

“反手。”

“小心網前。”

有時是真的預判，有時是純粹的誤導。更可怕的是，有時是裕次自己的聲音，有時則是完美模仿的凌羽真的聲音。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斷沖擊著凱爾的精神防線。他的“網球的背面”，此刻卻成了最大的干擾源——他無法分辨哪些是真實球路，哪些是語言陷阱。

“Game，四天寶寺，5-5！”

“Game，四天寶寺，6-5！賽點！”

“可惡！”凱爾額頭青筋暴起，汗水不斷滑落。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要炸開，耳邊似乎回蕩著無數個“凌前輩”的聲音。樺地雖然盡力彌補，但失去了凱爾精準的預判和調度，他們的防線也開始出現漏洞。

最后一球，小春用一記“愛的滑壘”發球迫使凱爾回球出淺，裕次快速上網，做出要打凌空抽擊的姿勢。凱爾全神貫注，準備應對。裕次揮拍，在擊球的瞬間，嘴唇微動，模仿的凌羽真聲音清晰地傳入凱爾耳中：

“直線。”

凱爾身體本能地向左移動，封堵直線。然而，裕次的球拍卻在最后時刻輕輕一切——短球！球輕巧地越過球網，落在無人防守的前場。

“Game，setandmatch！wonby四天寶寺，7-5！”

冰帝的雙打二……輸了。

“對、對不起……”凱爾低著頭走下場，聲音沙啞，充滿了自責和挫敗。他的網球，竟然成了被對手利用的弱點。

樺地沉默地站在他身邊，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跡部景吾看著凱爾，臉上沒有太多責備，眼神反而帶著深思：“啊嗯？被擺了一道。不過，這也是一種寶貴的經驗。凱爾，你的‘網球的背面’并非無敵，它需要更堅韌的精神和更純粹的內心來駕馭。這次失敗，比十場輕松勝利更有價值。好好記住這種感覺。”他要培養的，是能經受風雨的支柱，而非溫室里的花朵。

“是，跡部部長。”凱爾握緊拳頭，眼神重新燃起火焰。這場失敗，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