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醫話不多,仔細檢查了秦紅玉的傷口,又探了脈象,眉頭微蹙。
“傷口處理得還算及時,用的草藥也對癥,但耽擱太久,已有膿化跡象,且失血過多,元氣大損。需先清創,再內服外敷,好生將養一段時日。”
他打開藥箱,取出小刀、銀針、紗布和幾個瓷瓶。
動作麻利地為秦紅玉清理傷口膿血,敷上特制的金瘡藥,又重新包扎妥當。
又開了內服的方子,交給周鐵柱去抓藥。
“多謝先生。”秦紅玉感受著傷口傳來的清涼藥力,真誠道謝。
劉軍醫擺擺手,“分內之事。姑娘底子好,意志堅韌,好生調理,月余當可恢復大半。切記勿再動武,牽動傷口。”
說完,便提著藥箱告辭離去。
周鐵柱送走軍醫,對王爵道,“藥一會兒有人送來。關內物資雖緊,但陳將軍交代了,會保障你們的基本用度。我還有巡防任務,就先告辭了,若有急事,可讓守衛通傳。”
送走周鐵柱,小院再次恢復安靜。
有了軍醫的診治和藥物,王爵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柳云舒情緒也穩定下來,開始動手收拾這間暫時的棲身之所。
王爵走到院中,仰頭望向關墻方向。
即便隔著重重屋舍,依然能感受到那種大戰將至的肅殺氛圍。
號角聲、傳令聲、軍隊調動的腳步聲隱約可聞。
他知道,暫時的平靜只是風暴眼。
……
是夜,月黑風高。
雁門關鎮守府,帥堂之內燈火通明。
主帥張威遠年約五旬,面容剛毅,不怒自威。
他端坐主位,下方坐著副將陳道,以及幾名核心將領和幕僚。
陳道已將王爵三人帶來的消息和那本羊皮冊副本呈上,并詳細稟報了接見過程。
張威遠沉默地翻閱著冊子,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諸位,都看看吧。”他將冊子遞給下首的將領傳閱。
帥堂內一片寂靜,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一名脾氣火爆的參將猛地一拍桌子,“直娘賊!竟敢如此構陷秦將軍!還有這‘青蓮’……若真指向宮中,這……這是要亡我大楚啊!”
“慎言!”另一名老成持重的幕僚連忙制止,“此事尚無鐵證,僅憑此冊和幾個逃難之人的口供,難以取信朝堂。更何況,若真牽扯到……那位,稍有不慎,便是潑天大禍!”
“難道就任由秦將軍蒙冤?任由內奸逍遙法外,繼續禍害邊關?”
參將怒目圓睜。
“非是不查,而是需講究策略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