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伏在山梁的亂石后,屏息凝神,仔細觀察著下方死寂的驛站。
風卷起地上的沙塵,穿過破損的圍墻,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一個人都沒有……”柳云舒聲音發顫,“連……尸體也沒有嗎?”
王爵目光銳利,緩緩搖頭,“不,有血跡。”
他指向驛站門口那片顏色明顯深暗的土地,以及幾處墻壁上飛濺狀的、已經發黑的污漬。“這里經歷過一場屠殺,而且,尸體被清理過了。”
誰會這么做?北蠻游騎通常劫掠后便揚長而去,不會費力清理現場。
是朝廷的人?
還是滅口?
秦紅玉忽然低聲道,“看東側馬廄后面。”
王爵凝目望去,只見馬廄后方較為隱蔽的角落,似乎堆著一些東西。
上面胡亂蓋著些草席,邊緣露出了一只僵硬、蒼白的人手!
“尸體被集中處理了。”王爵心頭發寒,“動手的人,不想讓這里的情況立刻暴露。”
他看向秦紅玉,“還能撐住嗎?我們必須進去看看,或許能找到線索,或者……補給。”
清水驛是他們南下路上一個重要的節點。
若此處已成死地,他們必須盡快弄清情況,調整路線。
而且,驛站內或許還有殘存的飲水或藥物。
秦紅玉點頭,眼神沉靜,“可以。”
王爵深吸一口氣,“跟緊我,保持警惕。”
三人借著殘垣斷壁的掩護,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潛入驛站。
越靠近,那股混合著血腥和某種腐敗的氣味就越發濃重。
地面上、墻壁上,打斗和拖拽的痕跡隨處可見。
他們首先靠近了那堆被草席掩蓋的尸體。
王爵用腰刀小心挑開草席一角,濃烈的臭味撲面而來。
柳云舒立刻捂住嘴,強忍著嘔吐的欲望。
下面堆疊著七八具尸體,有驛卒,有兵丁。
還有幾個穿著普通百姓服飾的難民。
死狀各異,皆是被利刃所殺,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個時辰。
“沒有李青。”王爵仔細辨認后,低聲道。
秦紅玉目光掃過那些尸體,最終落在一個穿著驛丞服飾的干瘦老者身上,正是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