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淪陷、劉協自焚的消息,如同最猛烈的瘟疫,以驚人的速度席卷了整個中原。恐慌、悲痛、憤怒,種種情緒交織,但更多的,是一種面臨亡國滅種危機時被激發出的同仇敵愾。劉基在洛陽聯軍大帳中那番“國戰”宣言,也隨之傳遍天下,將分散的各方勢力,暫時凝聚在“驅除西虜,雪我國恥”的大旗之下。
楚王劉基,憑借其強大的實力、漢室宗親的身份以及在危機時刻展現出的決斷與擔當,已然被各方默認為抗敵聯盟的核心。一道道蓋著楚王大印和抗虜大將軍印的軍令,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發往四面八方。
成都,益州州牧府。
劉璋手持劉基的檄文和手書,肥胖的身軀微微顫抖,臉上滿是驚懼與猶豫。他生性暗弱,本想偏安一隅,但如今國都陷落,皇帝殉國,西虜兵鋒直指蜀地門戶漢中,已是由不得他再作壁上觀。更重要的是,劉基在信中陳明利害,語氣雖客氣,但隱含的威壓讓他不寒而栗:若不出兵,待楚王收拾完西虜,下一個清算的,就是坐視國難的他。
“諸位……如之奈何?”劉璋看向麾下文武。
老將嚴顏慨然出列:“主公!國難當頭,匹夫有責!況西虜若據有關中,下一個目標必是我益州!唇亡齒寒,豈能坐視?楚王既為盟主,我等當奉令出兵!”
謀士黃權也道:“主公,楚王勢大,此乃順勢而為。出兵助戰,既可保境安民,亦可在日后天下格局中占得一席之地。”
大將張任、冷苞等也紛紛請戰。張任沉聲道:“末將愿率軍出葭萌關,入隴西,截擊虜寇!”
劉璋見眾意難違,且形勢逼人,只得咬牙道:“既如此……張任、冷苞聽令!”
“末將在!”張任(川中名將,以穩健善守著稱)、冷苞(勇猛之將)踏前一步。
“命你二人,率益州精銳步卒三萬,出陽平關,經隴南,進入涼州隴西郡!務必聽從楚王麾下大將調遣,襲擾西虜后方,斷其糧道!”
“末將遵命!”張任、冷苞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西寧州,鄯善(臨時州治)。
楚王麾下大將、西寧州牧太史慈,接到了劉基的加急軍令。他看完命令,虎目精光爆射,對副將道:“大王有令!命我西寧州出兵,匯合益州軍,穿插敵后!終于輪到我們出手了!”
他立即點起兩萬久經沙場的西寧邊軍(以原西涼兵為骨干,吸納羌氐勇士),其中包含五千精銳騎兵,攜帶充足的箭矢和干糧,一人雙馬,準備進行長途奔襲。
“傳令!目標,涼州隴西!我們要像一把尖刀,插進西虜的腰眼!”太史慈翻身上馬,聲如洪鐘。
數日后,隴西狄道附近,山巒起伏。
一支風塵仆仆卻紀律嚴明的軍隊正在隱秘行軍,正是張任、冷苞率領的三萬益州軍。他們穿越險峻的蜀道,進入隴西,一路小心翼翼,避開關隴大道上的敵軍據點。
“報!將軍!前方發現大隊騎兵蹤跡!看旗號,是……是楚王麾下太史慈將軍的部隊!”斥候飛馬來報。
張任精神一振:“快!迎上去!”
兩軍在一條河谷中會師。太史慈銀甲白袍,威風凜凜;張任沉穩干練,冷苞殺氣騰騰。
“太史將軍!”張任拱手,“益州張任(冷苞),奉我主與楚王之命,特來聽候調遣!”
太史慈抱拳還禮:“張將軍、冷將軍辛苦了!慈奉王命,在此等候多時矣!大王有令,我等合兵一處,由慈暫統,執行‘斷脊’行動!”
他鋪開地圖,指著隴西至天水一帶:“據報,西虜聯軍之后勤糧秣,主要囤積于天水(冀縣)、略陽一帶,由貴霜騎兵護運,經隴山道運往長安。其主力集中于長安、扶風一線,后方相對空虛。我軍之任務,便是繞過敵軍前沿,深入其腹地,襲擊糧草囤積點,焚毀輜重,截殺運糧隊!讓前線二十萬西虜,無糧自亂!”
冷苞興奮道:“此計大妙!斷其糧草,如斷其脊梁!某愿為先鋒!”
張任則謹慎問道:“太史將軍,西虜騎兵精銳,我軍多為步卒,如何應對?”
太史慈自信一笑:“無妨!我軍有備而來。西寧州邊軍,最擅山地奔襲,弓馬嫻熟。更有大王新近配發的部分‘神臂弩’,可遠距狙殺其游騎。我等不必與敵大隊騎兵硬碰,專挑其軟肋下手,一擊即走,讓其疲于奔命!”
正在商議間,又一騎快馬如飛而至,馬上騎士高喊:“報——!太史將軍!馬超將軍急訊!”
太史慈接過絹書,快速瀏覽,臉上露出喜色:“好!孟起將軍已突破貴霜騎兵阻截,率西涼鐵騎萬余,已抵達隴西抱罕地區,距此不過兩日路程!他邀我等匯合,共商大計!”
“馬孟起也來了?!”張任、冷苞皆是一驚,隨即大喜。馬超威震西涼,有他加入,此行把握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