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招攬徐庶,劉基心中大定,但荊襄之行尚未結束。在徐庶的建議下,劉基決定趁熱打鐵,前往拜訪兩位在荊襄士林中享有崇高聲望的人物——隱于峴山的龐德公,以及行蹤飄忽的水鏡先生司馬徽。此舉不僅是為了進一步展示自己,博取名望,更是為了在頂級士人圈層中,為漢南州樹立“禮賢下士”、“文教昌明”的形象。
在徐庶的引薦下,劉基一行人首先來到了位于襄陽城西鹿門山一帶的水鏡山莊。此日,恰逢司馬徽在山莊開設講席,與門下弟子及往來士子清談辯難。山莊依山傍水,清幽雅致,講堂內(nèi),數(shù)十名學子正襟危坐,氣氛肅穆而又活躍。主持講席的司馬徽,年約四旬,相貌清癯,目光溫潤中透著睿智,令人如沐春風。
徐庶帶著喬裝改扮的劉基、童林入內(nèi),向司馬徽施禮引見:“水鏡先生,這位是益州名士劉正劉先生,游學至此,特來拜會,聆聽高論。”
司馬徽含笑還禮,目光在劉基身上停留片刻,似有所覺,卻不動聲色:“劉先生遠來是客,請坐。今日我等正論《詩》、《書》之微言大義,先生若有高見,但請直言。”
劉基拱手謝過,與徐庶坐在一旁。辯難隨即繼續(xù),學子們引經(jīng)據(jù)典,探討《詩經(jīng)》中的“風雅頌”與社會治亂的關系,《尚書》中“敬天保民”思想的實踐意義。言辭往來,頗見功底。
輪到一位年輕學子論述《春秋》“尊王攘夷”之大義時,言辭激烈,將南中、交趾等地的夷人視為未開化的“禽獸”,當以王化馴之,必要時可武力征討。
劉基聽到此處,覺得有必要發(fā)聲。他緩緩起身,向司馬徽和眾學子拱手一禮,朗聲道:“這位兄臺所言‘尊王攘夷’,自是正理。然,《春秋》大義,首在‘大一統(tǒng)’。何謂一統(tǒng)?非僅疆域之一統(tǒng),更是文明之一統(tǒng),人心之一統(tǒng)。《禮記·王制》有云:‘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對待四方之民,當以教化為主,懷柔為輔,使其漸染華風,自愿歸附,方為長治久安之上策。若一味視之為禽獸,恃強凌弱,則仇恨愈深,紛爭不止,非但難以‘攘夷’,反恐激其反抗,損我華夏仁德之名。昔孔子入夷狄則夷狄之,在乎心而非血也。”
他引經(jīng)據(jù)典,觀點新穎而務實,既肯定了“大一統(tǒng)”的目標,又強調(diào)了教化與懷柔的手段,駁斥了簡單的武力征服論,令在場眾人耳目一新。司馬徽微微頷首,露出贊賞之色。
隨后,話題轉(zhuǎn)向《易》經(jīng)的變通思想。有學子問道:“《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然當今之世,積弊已深,當如何變之,方能通達久安?”
劉基再次起身,結合現(xiàn)代政治經(jīng)濟學理論,娓娓道來:“《易》之變通,在于順應天道人心。治國亦然。如今之弊,在于土地兼并,貧富懸殊,寒門難以上升,人才埋沒。欲求變通,當從根本制度著手。其一,抑制豪強,推行‘耕者有其田’,使民有恒產(chǎn),則有恒心。其二,打破門第,唯才是舉,設科考之制,使天下英才,無論貴賤,皆有機會報效國家。其三,重商而不抑商,通工易事,鼓勵技藝創(chuàng)新,使物盡其用,貨暢其流,民富則國強。其四,興辦學庠,廣啟民智,使教化下行,民智開則國基固。如此,方是順應時勢之變,通達久安之道。”
這番言論,將古代經(jīng)典與現(xiàn)代制度思想巧妙結合,提出了具體而超越時代的改革方案,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千層浪!學子們聽得目瞪口呆,有的陷入深思,有的激動不已,有的則面露疑色,議論紛紛。
司馬徽眼中異彩連連,撫掌嘆道:“劉先生高論!發(fā)前人所未發(fā)!將經(jīng)典之義與經(jīng)世之術融會貫通,實乃真知灼見!尤其是這‘科考取士’、‘鼓勵工商’、‘廣啟民智’之論,直指時弊,若能行之,必開萬世太平之基!不知先生此論,源自何典?師承何人?”
劉基謙遜道:“水鏡先生過獎。此乃晚生游歷四方,觀世事艱難,偶有所得,雜糅先賢智慧,妄加揣測而已,實無師承。”
這時,有學子起哄道:“劉先生見識非凡,必是文采斐然。今日群賢畢集,何不即興賦詩一首,以助雅興?”
劉基推辭不過,心念電轉(zhuǎn),想到如今是201年,便借用了唐代劉禹錫的《秋詞》,略改一字以應景(將“春”改為“秋”雖原詩就是秋,但強調(diào)一下),朗聲吟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詩作一出,滿堂皆靜!此詩格調(diào)高昂,意境開闊,一掃悲秋之老調(diào),充滿了昂揚向上的勃勃生機與豪邁氣概,與當下沉悶的世風形成鮮明對比,更暗合劉基之前所言的開拓進取之心!
“好詩!好氣魄!”徐庶率先擊節(jié)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