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年冬
吳王宮中傳出哀慟的鐘聲——溫婉賢淑、深得人心的步練師夫人,薨逝。官方邸報稱其“久病不治,溢然長逝”。宮人私下議論,皆言步夫人是憂思成疾,郁結于心而亡。唯有少數心腹和那位送藥的侍女知道,那碗藥里,多了幾味藥性相沖、能悄無聲息催人心脈衰竭的“佐料”。
步練師的死,如同搬走了擋在宓妃(卑彌呼)通往權力巔峰的第一塊巨石。宮內同情步練師的勢力遭受重創,人心惶惶。
步練師的喪儀剛過,蕙草殿便將矛頭指向了下一個目標——潘淑。
潘淑年輕貌美,性子嬌縱,又育有皇子孫亮,自恃有所依仗,平日對得寵的宓妃并不十分恭敬,甚至偶有爭風吃醋之舉。這無疑觸犯了卑彌呼的大忌。
一日朝會,御史中丞嚴峻(早已被卑彌呼以重金和把柄控制)突然出列,手持奏章,厲聲彈劾潘淑“奢靡逾制,交通外臣,其族兄在會稽郡任上貪墨軍餉,潘淑亦有收受饋贈之嫌”。奏章所列“罪證”詳實,時間地點人物清晰,雖多系夸大其詞甚至構陷,但在嚴峻慷慨激昂的陳述下,顯得確鑿無疑。
朝堂嘩然。張昭、顧雍等老臣雖覺蹊蹺,但證據似乎確鑿,且涉及王室清譽,不便貿然回護。孫權近日因“逍遙散”后遺癥發作,頭痛欲裂,心神不寧,聞奏勃然大怒,不顧潘淑哭訴辯解,當即下詔:“潘氏無德,削其夫人之位,貶為妾室,遷居冷宮!其族兄,交由有司嚴查!”
潘淑被宮人強行拖走時,凄厲的哭喊聲響徹宮殿。她至死不明白,為何那些隱秘之事會突然敗露,為何大王會如此絕情。她更不知道,她那位“族兄”的罪證,正是由卑彌呼手下的忍者精心偽造并“恰到好處”地送到嚴峻手中的。
鏟除了步練師和潘淑,后宮之中,再無一人能與宓妃抗衡。孫權下詔,晉封辛宓為王后,位同副后,攝六宮事。卑彌呼名正言順地登上了東吳女性的權力頂峰。
然而,她的野心遠不止于此。潘淑被廢,其子、年僅七歲的皇子孫亮成了新的棋子。
卑彌呼以“潘氏無德,不堪教養皇子,恐誤國本”為由,頻頻在孫權枕邊吹風。此時孫權對卑彌呼已是言聽計從,加之“逍遙散”侵蝕之下,意志早已薄弱,很快便下詔,將孫亮過繼到王后辛宓名下撫養。此舉,徹底斷絕了潘淑母憑子貴的最后一絲可能,也為卑彌呼下一步的行動鋪平了道路——掌控嗣君,就等于掌控了國家的未來。
連續的打擊和“逍遙散”的長期侵蝕,終于徹底擊垮了孫權的身體。
建安二十一年春,孫權在一次朝會后,突然暈厥在殿上,口不能言,半身不遂。御醫會診,皆言是“憂勞過度,風邪入中”,實則是“逍遙散”毒性深入臟腑,引發了嚴重的中風。
孫權臥病不起,國事頓時停滯。朝野上下,人心浮動。張昭、顧雍等托孤老臣欲進宮探視,卻被王后辛宓以“大王需靜養,不宜打擾”為由,屢次擋駕。朝政大事,皆由王后“轉奏”病榻上的孫權,再由內侍傳出“旨意”。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旨意”出自誰手。
但卑彌呼要的,不是這種遮遮掩掩的代理。她要的是名正言順、至高無上的權柄!
夜深人靜,孫權寢宮。
燭火搖曳,藥氣彌漫。孫權躺在龍榻上,雙目渾濁,氣息微弱,偶爾發出幾聲無意識的呻吟。卑彌呼(辛宓)屏退所有宮人,獨自坐在榻邊。她看著這個曾經叱咤江東的英雄,如今變成這般模樣,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冰冷的算計。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撫摸著孫權枯瘦的臉頰,指尖蘊含著詭異的精神力量。她的瞳孔深處,仿佛有紫色的漩渦在緩緩轉動,聲音帶著一種魔性的韻律,直接侵入孫權渙散的心神:
“仲謀……你看看你,為了這江東基業,操勞成什么樣子了……該休息了,好好休息吧……”
孫權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更加空洞。
“亮兒還小,這江山……需要人看著。我是你的王后,我會替你好好看著的……把大位傳給亮兒,我來輔佐他,就像……當年的周公輔成王,好嗎?”
孫權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似乎想掙扎,但在卑彌呼強大的催眠術和本就脆弱的意志下,那點微弱的抵抗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