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的曹操,接到奏疏后,心情復雜。一方面,劉基的坐大確實讓他感到威脅;另一方面,劉基此舉等于承認了他曹操把持的朝廷的“正統性”,并且送上了一份開疆拓土的“大禮”,讓他在政治上得分不少。在郭嘉等人的勸說下,曹操最終順水推舟,以天子名義下詔,“嘉獎”劉基之功,正式承認其對交趾三郡的統治權,并“應士燮所請”,委任劉基“都督交州以西諸軍事”。這等于從法理上,徹底認可了漢南州對這片新領土的占領。
經此一役,劉基和他的漢南州,真正登上了漢末群雄逐鹿的大舞臺,成為一支誰也無法忽視的重要力量!南疆的格局,為之徹底改變!
荊州牧府議事廳
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劉表高坐主位,面色鐵青,下方蒯良、蒯越、蔡瑁、張允等心腹文武分列左右,人人臉上都帶著震驚與憂慮。
“諸公!可曾看清這軍報?”劉表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他將一卷絹布重重拍在案上,“劉基!那黃口小兒!先據南中,今又鯨吞交趾三郡!兵鋒直指我荊州南疆!其勢已成,其心可誅!”
蒯良率先出列,神色凝重:“主公,劉基此子,確非池中之物。其以漢室宗親之名,行割據之實,如今坐擁南中、交趾千里之地,鹽鐵之利在手,兵鋒正盛。交趾與我荊州零陵、桂陽二郡接壤,其勢已對我形成夾擊之勢!若任其坐大,恐成心腹大患!”
蔡瑁身為荊州水軍都督,更關注長江防線,但此刻也感到了威脅:“主公,劉基雖在陸路,然其若穩固交趾,便可經略郁林、蒼梧,威脅我荊州南部,甚至可能勾結山越,擾我腹地!不可不防!”
張允也附和道:“劉基與沙摩柯那蠻子勾結,控制武陵通道,如今又得交趾,等于將我荊州南面門戶盡收囊中!長此以往,我荊州危矣!”
劉表越聽越心驚,他原本以為劉基只是個在蠻荒之地茍延殘喘的喪家之犬,沒想到短短數年,竟成長到如此地步!一種被后輩超越、領土被蠶食的屈辱和恐懼涌上心頭。
“絕不能坐視不理!”劉表猛地站起,眼中寒光閃爍,“必須趁其立足未穩,給予迎頭痛擊!否則,我荊州顏面何存?”
蒯越沉吟片刻,獻策道:“主公,直接與我荊州開戰,恐師出無名,且曹操在北,虎視眈眈,不宜大動干戈。不若……借刀殺人。”
“哦?異度有何妙計?”劉表看向足智多謀的蒯越。
蒯越捋須道:“零陵太守劉度,性情剛烈,其郡與交趾新得之地接壤,必感威脅最深。主公可密令劉度,遣一上將,以‘巡邊’或‘剿匪’為名,進兵漢南州新占之交趾北部地區,試探劉基虛實,并收復部分失地(指原屬荊州勢力范圍的邊緣地帶)。此為一路。”
“其二,”蒯越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武陵太守金旋,庸碌無能,此前對沙摩柯與劉基勾結睜只眼閉只眼。今可嚴令金旋,必須切斷武陵通道,并脅迫沙摩柯反正!沙摩柯蠻夷,反復無常,此前屈服于劉基兵威,然內心必不服。若我荊州以重利誘之,并以大軍壓境相脅,其很可能再次倒戈!屆時,武陵軍聯合沙摩柯蠻兵,可自北向南,進攻漢南州牂牁郡,切斷其與交趾的聯系!此為二路。”
“其三,”蒯越壓低聲音,“可秘密聯絡退守蒼梧東部的士燮。士燮新失故土,對劉基恨之入骨,只是勢單力薄,不敢妄動。若我荊州許諾支持,其必愿為前驅,自東向西,反攻交趾!此為三路。”
“三路大軍,零陵劉度在北,武陵金旋(挾沙摩柯)在西,士燮殘部在東,同時發難!劉基主力分散于廣闊新土,必然首尾難顧!即便不能一舉滅之,也必能重創其勢,收復失地,將其趕回南中老巢!”
“好!好一個三路合圍之策!”劉表撫掌大笑,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異度此計,深合吾意!就依此策!即刻傳令劉度、金旋!另派密使,聯絡士燮!”
“主公英明!”眾文武齊聲附和。
軍令迅速傳出。零陵郡,太守劉度早就對南面的鄰居坐立不安,接到劉表密令后,立刻召集部下。
“邢道榮將軍!”劉度看向麾下第一猛將,此人使一柄開山大斧,有萬夫不當之勇,在零陵一帶頗有威名。
“末將在!”邢道榮聲如洪鐘,出列抱拳。
“今有南中劉基,竊據交趾,威脅我郡!本太守命你為先鋒,率精兵一萬,出兵征討!務必收復郁林郡南部失地(被漢南州滲透的區域),揚我零陵軍威!”
邢道榮傲然道:“太守放心!區區南蠻,何足掛齒!末將必提劉基小兒首級來見!”他根本看不起所謂的漢南軍,自信滿滿地領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