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兀突骨那副憨直又焦急的模樣,劉基先是一愣,隨即不禁莞爾,心中暗道:好家伙,我這精心推演的九式斧法,到了他這兒,硬生生變成了‘程咬金的三板斧’?莫非這是天意?也罷,三板斧就三板斧,只要威力足,一招鮮也能吃遍天!
他無奈地苦笑搖頭,拍了拍兀突骨粗壯的手臂:“罷了罷了,大道至簡。你能將這三式練至純熟,融會貫通,也足以應對大多數戰陣了。記住,對敵之時,不管對方千變萬化,你就反復用這三招,一劈、二斬、三掃,將力量發揮到極致,一力降十會!”
兀突骨一聽,如蒙大赦,高興得像個孩子:“好好好!就這三招!俺一定練熟!誰敢跟俺打,俺就劈他、斬他、掃他!”說著,便迫不及待地扛著他的新斧子“破軍”,跑到一邊空地上,“嘿哈嘿哈”地反復練習那僅有的三式斧法去了,雖然單調,但每一斧都蘊含著開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
太史慈和童林看著這一幕,也忍俊不禁。童林低聲道:“公子,兀突骨大王倒是真性情。”
劉基笑著點頭:“是啊,心思單純,反而專注。這三板斧練好了,未必遜于那繁復的九式。”他心中補充了一句:歷史上,程咬金靠三板斧也能成為名將,兀突骨為何不可?
處理完政務和武備,劉基信步走出大帳,來到正在開辟的田埂上。看著遠處漢人“勸農”耐心指導山民平整土地、開挖水渠的場景,近處兀突骨那重復卻充滿力量的“嘿哈”聲不絕于耳,心中涌起一股踏實感。
糧食,軍隊,民心……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這南中之地,就是我劉基的龍興之基!孟獲,祝融夫人,還有那未來的無當飛軍……我很快就會來找你們了。
禿龍洞的根基初步穩固,糧食問題在漢式精耕細作技術的推廣下漸露曙光,兀突骨和他的“三板斧”也練得日益純熟,藤甲兵的訓練逐步納入正軌。然而,劉基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北方那片被群山環抱、卻擁有廣闊平壩的富饒之地——后世稱為“滇中”的區域,即圍繞今天昆明、曲靖一帶的盆地。據探馬和往來商賈帶回的消息,那里土地肥沃,水源充沛,是南中不可多得的糧倉,更是連接川滇、輻射東南亞的戰略要沖。
而如今占據那片沃土的,是兩個勢力強大的部落聯盟。一個是以勇猛豪爽著稱的夷王孟獲,其部落控制著滇池周邊(今昆明一帶);另一個則是以驍勇善戰、尤其擅長火攻和標槍的祝融部落,其勢力范圍在味縣(今曲靖)附近。令人玩味的是,探子還帶回一個有趣的消息:孟獲正在熱烈追求祝融夫人的路上,但似乎進展并不順利,祝融夫人對其勇武表示認可,但似乎嫌其過于粗豪,缺乏智謀與情趣。
劉基在大帳中聽著這些匯報,手指在地圖上昆明、曲靖的位置重重敲了敲,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十萬平方公里的沃土!得天獨厚的盆地氣候!若能掌控此地,我軍的糧草將再無后顧之憂,更能以此為中心,真正輻射整個南中,乃至為將來經略東南亞半島打下堅實基礎!”劉基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孟獲,祝融……這是兩塊硬骨頭,但也是我們必須啃下的關鍵!”
太史慈沉吟道:“公子,孟獲勢力龐大,擁兵數萬,且深得夷人之心,硬拼恐難速勝,損失必大。祝融部落雖稍小,但戰力強悍,尤擅山地叢林作戰,若二者聯合,更為棘手。”
童林躍躍欲試:“公子,末將愿為先鋒,挑戰孟獲!”
兀突骨揮舞著他的大斧“破軍”,甕聲道:“公子!讓俺去!把那孟獲抓來,看他還敢不敢囂張!”他自從跟了劉基,信心爆棚。
劉基擺手制止了眾人的請戰,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孟獲此人,勇則勇矣,然性情耿直,易怒少謀。祝融夫人,巾幗不讓須眉,有智有勇。對付他們,強攻為下,攻心為上。我要的,不是擊潰他們,而是讓他們心服口服地歸順!此戰,不僅要用力,更要用智!”
他環視帳中諸將,開始部署:“此番北進,目標直指孟獲的核心區域滇池平壩。子義,你率主力五千,大張旗鼓,沿大道穩步推進,吸引孟獲主力注意力。童林,你領一千精銳,多配弓弩,翻越側翼山嶺,潛伏至滇池以南,聽我號令,截斷孟獲退路,并防備祝融部落可能的援軍。”
然后他看向兀突骨,笑道:“兀突骨大王,你的藤甲兵,是我軍的奇兵。你率本部三千藤甲軍,秘密迂回到滇池以西的密林之中,待孟獲主力被引出城寨,與我軍對峙時,你便突然殺出,直搗他的老巢!記住,你的任務是攪亂其后防,擒拿其留守將領,燒其糧草,但盡量少造殺傷,尤其是普通部眾。”
“嘿嘿,明白!搗他老窩,俺喜歡!”兀突骨摩拳擦掌。
“而我,”劉基站起身,目光銳利,“親率中軍,與子義匯合,正面會一會這位夷王孟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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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議已定,大軍迅速行動。正如劉基所料,孟獲聽聞劉基這支“漢人軍隊”竟然敢主動北上侵犯他的地盤,勃然大怒,根本不等祝融部落回應,立即點齊麾下三萬蠻兵,其中更有他引以為傲的象兵和善于攀緣偷襲的山地步兵,浩浩蕩蕩開出味縣(他此時正駐兵在此與祝融部落鄰近處),南下迎擊劉基。
兩軍在滇池以南一片相對開闊的丘陵地帶相遇。孟獲軍陣勢浩大,蠻兵們赤膊紋身,呼喊怪叫,聲勢駭人。孟獲本人騎著一頭雄壯戰象,手持一柄巨大的鐵蒺藜骨朵,身材魁梧,面容粗獷,豹頭環眼,果然是一副猛將模樣。他見到劉基軍陣嚴整,盔甲鮮明,雖人數不及自己,卻自有一股肅殺之氣,心中稍凜,但更多的被挑釁的憤怒。
孟獲催動戰象出陣,用骨朵指著劉基中軍大旗,聲如巨雷:“呔!那漢人小兒劉基!安敢犯我疆界!速速下馬受縛,饒你不死!”
劉基一身銀甲,乘白馬而出,朗聲答道:“孟獲大王!在下劉基,乃漢室宗親,此來南中,非為侵奪,實為宣揚王化,共御外侮(指中原可能的威脅,以及更南方的未知風險)。久聞大王英雄了得,特來相請,共圖大業,何必刀兵相見?”
孟獲哪里聽得進這等話,他認為劉基是在羞辱他,怒吼道:“呸!巧言令色!想要我的地盤,先問過我手中骨朵和幾萬兒郎答不答應!看打!”
說罷,不待劉基再言,孟獲催動戰象,揮舞骨朵,便朝劉基沖來!他身后的蠻兵見大王出擊,也發一聲喊,如同潮水般涌上。
劉基見狀,知首戰不可避免,也不慌張,令旗一揮,太史慈挺槍躍馬,迎住孟獲。頓時,象吼馬嘶,槍來棒往,兩人戰作一團。太史慈槍法精妙,奈何孟獲力大無窮,又有戰象之威,一時間竟難分高下。兩邊兵馬也轟然碰撞,廝殺聲震天動地。
劉基在陣中仔細觀察,見孟獲軍雖勇,但陣型散亂,全靠一股悍勇之氣,指揮調度遠不如己方訓練有素。他看準時機,下令中軍步兵結陣固守,以強弓硬弩射住陣腳,消耗蠻兵銳氣,同時派出兩支輕騎,從兩翼騷擾孟獲軍的側后。
戰局陷入膠著。孟獲久戰太史慈不下,又見自家兒郎在漢軍嚴密的陣型和箭雨下死傷漸增,心中焦躁無比。他怒吼連連,攻勢越發猛烈,卻也被太史慈死死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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