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晚風帶著戰場邊緣特有的肅殺和血腥氣,吹拂著神亭嶺下雜亂的草木。劉基伏在馬背上,感受著劇烈的顛簸,耳畔是呼嘯的風聲和身后十余名親隨緊張粗重的呼吸。他緊握著“裂穹”槍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這不是恐懼,而是初次臨陣、身體本能地繃緊,以及對體內那股躁動力量的竭力約束。
“快!再快一點!”劉基低吼著,催促戰馬。那匹用“冥通幣”換來的健壯戰馬似乎也感知到主人的急切,四蹄翻飛,速度又快了幾分。遠遠地,已經能聽到前方山嶺間傳來的隱約喊殺聲、兵刃撞擊聲,以及戰馬的嘶鳴。
“郎君!看那邊!”一名眼尖的親隨指著左前方一處地勢略高的山坡喊道。
劉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心頭猛地一緊。只見那片坡地上,人影綽綽,旌旗混亂,正是廝殺最激烈之處!隱約可見一員驍將,騎著一匹似乎帶傷的戰馬,手持長槍,在敵陣中左沖右突,勇不可當,正是太史慈!但他周圍,至少有數十名敵軍步騎層層圍困,外圍更有弓箭手不斷放箭襲擾。太史慈雖然勇猛,每次沖殺都能撂倒幾人,但包圍圈如同潮水,擊退一波又涌上一波,他的活動空間被不斷壓縮,形勢岌岌可危。而更遠處,一面“孫”字大旗迎風招展,旗下隱約有一員小將,姿態昂揚,正指揮若定,想必就是那位江東小霸王孫策!
“果然被困住了!”劉基眼神一凜,歷史的畫面與眼前慘烈的現實重合,讓他腎上腺素飆升。“所有人聽令!隨我沖陣,直插敵圍中心,接應太史慈將軍!不要戀戰,救出人就走!”
“諾!”十余騎齊聲應和,雖然聲音帶著顫抖,但看到主將如此決絕,也被激起了血性。
劉基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破軍槍訣》中關于沖鋒和運力的法門,將體內那股灼熱的氣流盡可能引導至雙臂和腰腹。他知道,自己現在槍術粗淺,唯一的優勢就是這身蠻力!
“駕!”他大喝一聲,一馬當先,朝著那混亂的戰團直沖過去!手中的“裂穹”槍平平端起,槍尖遙指敵軍包圍圈最薄弱的一處。
“什么人?!”
“攔住他們!是曲阿的援兵!”
“只有十幾騎?找死!”
圍困太史慈的孫策軍也發現了這支突如其來的小股騎兵,外圍的士兵立刻調轉矛頭,幾名刀盾手試圖結陣阻擋,更有幾名騎兵呼喝著迎了上來。
“滾開!”劉基眼中只有前方太史慈的身影,面對迎面劈來的一刀,他幾乎是本能地、毫無花哨地將“裂穹”槍猛地向前一捅!這一捅,簡單、粗暴,卻蘊含著他此刻能調動的、遠超常人的恐怖力量!
“噗嗤!”
一聲悶響,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音。那名沖來的孫策軍騎兵,連人帶刀被這一槍捅得倒飛出去,胸口鎧甲凹陷,眼看是不活了。
劉基自己都愣了一下,手臂傳來一陣酸麻,但更多的是一種力量宣泄后的暢快感!李元霸的神力,即便只是初步引導,也如此駭人!
“郎君威武!”身后的親隨見劉基一合便斬將,士氣大振,紛紛怒吼著跟上,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楔入了敵陣!
劉基來不及細想,長槍揮舞開來。他沒有精妙的招式,全是基礎的刺、掃、砸!但每一擊都勢大力沉,沛然莫御!一名持盾的敵兵舉盾格擋,連人帶盾被砸翻在地;一名試圖側面偷襲的長槍手,被劉基反手一槍掃中腰部,慘叫著跌下馬去。
他就像一頭闖入羊群的幼獅,雖然技巧稚嫩,但天生的神力已足以造成恐怖的破壞!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竟然硬生生被他殺開了一條血路!
“那是……郎君?!”被困在核心的太史慈,早已血染征袍,汗透重甲,正感到氣力不濟,忽見敵軍后方一陣大亂,一員小將白馬銀槍(其實是普通戰馬和黑槍,但在暮色和血光中看去,自有氣勢),如劈波斬浪般沖殺而來,仔細一看,竟是劉基!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子義將軍!劉基來也!隨我突圍!”劉基沖到近前,聲音因激動和用力而有些嘶啞,但眼神亮得驚人。
太史慈虎目含淚,又是感動又是焦急:“郎君!你怎可親涉險地!此處危險,快走!”
“少廢話!要走一起走!”劉基大吼一聲,一槍蕩開射向太史慈的一支冷箭,只覺手臂一震,箭矢歪斜飛出。“跟我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