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鏡沒指望梵凈禪會告訴他,他只是想給系統拖延一下時間。
他不是傻子,不會因為梵凈禪說的這幾句話就原諒他做的這一切。
不管梵凈禪的目的是什么,總之已經對他造成了很大的驚嚇,也傷害到了其他人。
他不會替那些無辜的普通人原諒梵凈禪。
要不是為了幫助自己,地下城也不會變成一片廢墟。
司鏡低垂著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以為梵凈禪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正在努力想些別的話題。
沒想到梵凈禪笑了起來,聲線散漫:“我想看看牧歸亭那個蠢貨,會愿意為了人類做到什么程度。”
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厭世感。仿佛就算下一秒地球爆炸,他也能保持著這樣一副冷淡的表情。
看著人類在硝煙和火焰中掙扎,然后再和他們一起歸于永恒的死亡。
梵凈禪討厭這個世界,確切地說來是討厭有秩序的世界。
他是個純粹的反社會型人格,比起司鏡所扮演的那個女裝癖炮灰,梵凈禪才是真正的天生壞種。
他情感淡漠,極度缺乏共情能力,甚至不能說他自私,因為他是個瘋子。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會在乎。
這么多年來,他唯一感興趣的事情就是怎么優雅地毀掉這個世界,以及在災難中樂此不疲地測試人性,試圖證明人類本身就是骯臟邪惡的物種。
直到他遇到牧歸亭,那個偽善的家伙。
他總是能在完美處理所有問題的同時,保住那些普通人的命。
牧歸亭總是一身正氣,寡言少語,受人尊敬。
好像沒有什么東西能讓牧歸亭失控,他正義到令梵凈禪覺得惡心。
他的目的,就是有一天能把這個道貌岸然的蠢貨逼瘋。
梵凈禪說了這么多,司鏡只是睜著一雙水霧蒙蒙的眼睛看著他,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梵凈禪輕笑一聲:“發什么呆呢?”
司鏡回過神,稍微有些敷衍地說了聲“沒有?!?/p>
梵凈禪看向遠方,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他剛才說的東西司鏡也不是沒聽,只不過都沒怎么入腦。
不過他知道梵凈禪在等什么了,他是在等牧歸亭。
司鏡小小地期待著,如果牧歸亭能在他離開的前一刻出現就好了。這樣就可以道個別。
他離開之后,牧歸亭就不會陷入這種兩難境地了。
他可以保護他想保護的人類,而不至于被梵凈禪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