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鏡這時悄悄地往旁邊挪了一小步,他其實有點困了。
他的生物鐘一向非常穩定,困意襲來,整個人都變得蔫蔫的。
不過梵凈禪馬上就察覺到了,他看著青年那雙水光迷離的眼睛:“小鏡,困了嗎?”
梵凈禪輕聲講話的時候,聲調如大提琴般低沉優雅,聽得司鏡更困了。
他小小地點了下頭,誠實地說道:“超困的。”
這個店子店面不大,只有一張供客人休息的沙發。
人們進來默認這張沙發是屬于牧歸亭或梵凈禪的,所以沒有一個人選擇睡在上面。
牧歸亭單手清理了一下沙發,剛好這時梵凈禪不知從哪里拿來了一次性床單和一條毯子。
他快速地把毯子和床單鋪在了沙發上,確保司鏡不會沾到一點灰塵。
牧歸亭順便幫他拉上了毯子:“委屈你了小鏡,等到了基地就會好了。”
司鏡倒沒覺得委屈,他雖然家境優渥,從小沒吃過什么苦,但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么環境中,在物資短缺的末世,他享受的已經基本上是皇帝般的待遇了。
青年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幾下,嗓音因為困倦而帶上了幾分嬌憨的鼻音:“你們睡哪里?”
牧歸亭坐在了沙發邊緣,眸子看起來有些深沉:“我們不用睡覺。”
司鏡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兩個人為什么不用睡覺,突然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他馬上就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梵凈禪的精神力像溫柔的微風。
青年的精神世界平靜而溫柔,像波平如鏡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
已經站起身的牧歸亭不悅地看了梵凈禪一眼,對方卻無所謂地挑了一下眉:“怎么,嫉妒?”
牧歸亭眉眼間透出不耐的神色,拳頭卻漸漸握緊,賞給他一個字:“滾。”
成功氣到對方的梵凈禪心里很暢快,沒有在意這人的無禮,他雙手放在腦后,竟然真的大搖大擺地走了。
牧歸亭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點不對,這家伙今天怎么滾得如此痛快?
看他正往普通人的那個方向走去,他心里隱約有了點不好的猜想。
別看他平時總是裝的一副和善的樣子,但是牧歸亭太了解他了,他是絕對不會和普通人睡在一起的:“你干什么去?”
梵凈禪沒回頭,背對著牧歸亭舉起一只手,伸出食指比了一個“1”,涼薄的聲音傳進耳中:
“我保證今晚只殺一個。”
牧歸亭垂下眼,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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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豁然站了起來,走向了衣架,扯了幾塊布料將自己手上被藤蔓扎出的傷口包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