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guī)煆﹦偟狡铋T口時,就聽到里頭隱隱約約的咳嗽聲。他一甩將外衣丟給顏恪,聲音冷冰冰,帶著一點壓抑的憤怒:“燒了。”
門口兩個小內(nèi)監(jiān)恭恭敬敬為他推開了門,一進殿他就看到褚?guī)煖Y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他身邊那個侍從也惡狠狠盯著她看,活像要吃人一樣。
“你出去,本宮有話要跟你家將軍說。”
遄行看著褚?guī)煖Y,直到后者點了頭,他才退了出去。
“聽說皇叔十分惦念本宮。”
褚?guī)煖Y一愣,微微笑道:“自然,阿彥深夜叫本將來此,有何貴干呢?”
他覺得有些冷,緊了緊披風,眼神有些幽怨。
“皇叔這么看著本宮作甚,是父皇方才叫本宮去奉元殿議事。”
她心道:凍死你才好!但是看那人蒼白的一張臉,嘴上不由得對內(nèi)監(jiān)吩咐道:“去生上火。”
……
褚?guī)煖Y忍笑忍得辛苦,嗆得咳了好幾聲。眼里笑意盈盈,皇侄終究還是會惦記人的。
“多謝皇侄關(guān)懷,本將心中甚是寬慰。”
“哼,皇叔在本宮面前不必如此裝模作樣,”褚?guī)煆┹p輕撥弄著鎏金鑲玉護甲,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后者只是溫然接受著這挑釁的目光,神色不變。
一見這人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褚?guī)煆┚蜎]來由的心煩,仿佛有什么東西脫離了掌控。
她一直以來都非常討厭這個人,或者說是忌憚。她直覺褚?guī)煖Y和他是一樣的人,但她卻看不透他。
褚?guī)煖Y,根本不像表面上這么溫純無害。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和他有任何利害沖突。
“皇侄在說什么呢,本將聽不懂。”
屋子里漸漸暖和起來,褚?guī)煖Y覺得好多了,他不再緊著披風,那溫潤的目光開始在褚?guī)煆┥砩狭鬟B。
皇侄甚美,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皇叔裝瘋賣傻的本事真是一流,本宮懶得廢話,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她眼中寒光乍起,“只是皇叔最好不要擋了本宮的路。”
聽到這赤裸裸的威脅,褚?guī)煖Y自顧自的刮著茶葉,笑意未斂,微一頷首,“那殿下可要看準了、走穩(wěn)了。”
他將杯中上品碧螺春飲而盡,贊一聲好茶:“可不要走上了一條死路。”
“本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勞皇叔掛心。希望皇叔下次不要多管閑事,不要將不相干的人送進大牢。”
褚?guī)煖Y并未答話,搖搖頭徑自起了身。長發(fā)如瀑,銀白色仿佛染了月色,光華流轉(zhuǎn)。
“夜深了,本將告辭,阿彥早些歇息吧。”
他正欲起身離去,褚?guī)煆﹨s輕笑著走上前,眼中是深不見底的幽暗和曖昧,她慢慢靠近他,好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靠近獵物。只要對方稍有異動,就能一擊致命。
褚?guī)煖Y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他微微向后退了半步,與她隔開了一點距離,淡淡道:“彥兒,你逾距了。”
但是眼前的美人恍若未覺,慢慢地向他走近,他退無可退,被逼到一處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