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足夠小心,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腳下一滑。
司鏡漂亮的狐貍眼中瞬間沁出了水汽,長長的睫毛上也沾上了晶瑩的淚珠兒。
他不會揍他吧?他看起來好兇……一看脾氣就不是很好。
獄警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腳,像計算好了似的。
時間卡得很準,司鏡看起來只是絆了一下腳。
獄警的聲音低沉微沙,聽起來有點微妙的蠱惑,有些醉人:“你說什么?”
司鏡逆來順受地搖搖頭:“沒什么,我可以進去了嗎?”
青年的聲線微微顫抖,嗓音清潤,沒有絲毫攻擊性。
“進去吧。”
獄警后知后覺退后一步,聲音恢復了威嚴,甚至帶上了一點沙啞的柔醇:
“我叫時韞,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
說完,時韞深深地看了司鏡一眼,轉身急匆匆地把門鎖上了。
時韞離開之后,司鏡茫然地站在監室中央。
“他……他他走了嗎?”一個結結巴巴,帶著點怯懦的聲音響起,把司鏡嚇了一跳。
“誰在那里?”司鏡警惕地看著四周,貓貓警覺,白軟的耳尖動了兩下。
只見右側上鋪的床上慢慢拱起了一個小山丘——然后鉆出了一個人。
“哇!你好好……好好看啊!”
這個人身材像個豆芽菜,齊劉海,蘑菇頭,臉上戴一副圓框眼鏡。
眼鏡片不知道多久沒擦過了,都快看不出玻璃的質地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戴著這樣的眼鏡,竟然也能看得出司鏡好看。
“我叫谷暉,你是……是新室友吧?”
谷暉是個小結巴,他朝著鐵門那里張望了幾眼,顫巍巍地下了床。
“你好,我叫司鏡,是新來的。”
谷暉靦腆一笑,臉上還帶著些心有余悸的冷汗,看起來有些滑稽:
“哎呦,剛才可嚇……嚇死我了!”
司鏡點點頭,坐在了谷暉的下鋪,這里看起來沒人:“你說時韞嗎?他……誒?”
司鏡話還沒說完,谷暉直接跳了下來。
他看起來很著急,手腳亂飛,就差上去捂司鏡的嘴了。
可是他看著自己灰撲撲的雙手,又看看干干凈凈的司鏡,覺得還是不要冒犯他了。
他扯過椅子坐了下來,臉色變得鄭重:“你……你小聲一點!”
司鏡不明所以:“怎么了,這里不可以大聲講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