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p>
耳邊傳來一道久違的聲音,像隔了層霧氣,有些模糊,述說著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嗯?!彼剧R的指尖落在白骨的眉心,輕聲詢問著那道黑影,“他是鬼嗎?”
“是?!焙谟巴T谒砗蟀氩降木嚯x,不再上前,“他是膽小鬼?!?/p>
淡淡的黑氣從影子身上漫出,似乎催促著司鏡把手從白骨上移開。
司鏡點頭,像是認可黑影的話,白嫩的手指扒拉了幾下黃土,將白骨重新埋好,站了起來。
司鏡猛然轉身,沒給黑影任何反應的時間,直直地面對著他。
黑影痛苦地扭曲了一下,像是見不得人似的,向后退了好幾步。
然而司鏡不給他任何退后的機會,向前幾步,直到黑影退無可退。
痛苦的聲調從他的喉中溢出,仿佛染著經年的血淚:“小鏡……”
“為什么躲著我?”司鏡聲音沒什么起伏,甚至沒有質問,像是在說一件最尋常的事情。
“我害怕,我怕你不肯原諒我,”黑影高挑修長,一如那人的身形。
“我怕你用那種嫌惡的眼神看著我,我會受不了的?!彼贿B串說了許多,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司鏡聲音很平靜:“我有那樣看過你嗎?”
黑影啞然,沒有,小鏡從來沒有那樣看過他。
哪怕是他最瘋的那段時間,哪怕他執迷不悟地把他帶上了祭祀臺,小鏡看他的眼神里,也從未有過一絲嫌惡。
他曾經自負地以為自己掌控全局,可結果他卻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墜入黑暗無垠的無間地獄。
經歷了一百年的孤獨和痛苦。他覺得無地自容。
司鏡輕笑,臉上的表情純真干凈:“梵凈禪,你是一條瘋狗?!?/p>
“我很抱歉,你生前我沒能拴住你?!彼剧R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