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改文22（第1頁）

這可把上夜的順公公嚇個不輕，皇上何曾這樣過。他幾個箭步來到皇帝寢榻邊，皇上身邊侍寢的美貌少年早就嚇沒了魂，顫巍巍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兒不敢出。

他本是歡天喜地被送進宮，指望著憑借美貌平步青云，榮華富貴，今日正是他第一次侍寢，卻不曾想會遇見這樣的事。

“陛下？陛下夢魘了？”順公公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點上了安神香，一聲聲喚著陛下。

好在皇帝不久后便回了神，黑沉的眼中也有了些神采，看著地下跪著的兩人，輕聲道：“朕做了個夢……只不過一醒來便忘了個干凈……”

“順公公，傳朕的旨意，召集國中所有方士、道人，朕要解夢。”

“老奴領旨。”

“若有誰能為朕解了這夢，朕便賜他國師之位；若此夢無人能解……”，他隨手用帕子輕輕拭去臉上的冷汗，緩聲道：“那便是國中術士無用，都殺了吧。”

“是。”順公公又看了眼地上跪著的美人，身若細柳甚是惹人憐愛。

褚師靖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予，只輕聲道：“你知道該怎么辦。”

順公公默然，但手上動作卻迅捷無比。

可憐地上的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一只手扭斷了脖子，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身子軟軟地倒了下來。

一支別致的簪子從發間滑下，那是幾個時辰前，皇帝親自為他簪上的。

順公公起身麻利地扛起少年的尸身離開了，褚師靖依舊合衣躺下。這是這對主仆多年來培養的默契，這么多年來順公公這雙手不知送走了多少像這樣美貌的少年。

有些是年紀漸長姿容芳華不再的、有些是恃寵而驕不懂事的、有些是寧死不從冥頑不靈的，形形色色。總之只要是陛下不喜歡的，都由順公公送他們早入輪回。

皇帝身邊不缺美人，舊的去了新的又來，最終都落得個香消玉殞，大夢一場空。

順公公一走，奉元殿的燈便滅了，安神香輕撫著人的心弦，只不過這在異夢中沉浮一場的皇帝能否安睡就不得而知了。

明日圣旨即將昭告天下，一場皇帝自己也記不得的夢，對天啟國中數以千計的術士來說，要么一步登天飛黃騰達，要么身首異處命喪黃泉，也許這一夜就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夜了。

這個不平靜的夜晚，顏恪回到閣中復了命，匆匆將肩膀上傷口處理了，端坐閉目調息，生生忍過毒發一夜的痛苦。

過了今夜，明日便好了。

圓滿執行了任務的顏恪、夢中驚醒的皇帝、酣睡的方士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命運的齒輪早已緩緩滑動。

宿命，正牽引著每個人回到命運的軌道。

暮春三月，陽光大好。

天啟大街上又恢復了生機和繁華，小販的叫賣聲、賣花女的吆喝聲、茶小二殷勤的招呼聲，共同構成了一幅和諧的民生圖畫。

昨夜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太陽照舊升起，明晃晃的照著好人，也照著壞人；照著廟堂宮闈，也照著腌臜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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