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歸亭的聲音不大,隨意地像是在討論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墨黎還是聽出了他話里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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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黎知道他想盡快讓梵凈禪去死,畢竟小鏡太善良了,萬一心軟了怎么辦。
他沒說什么,從一棵蒼勁的巨樹化成人形,只留下一部分猙獰粗壯的枝干困住梵凈禪。
墨黎俯視著地上的梵凈禪。
他受了很重的傷,渾身是血,四肢都被鋒利的荊棘困住,手腳的筋脈被尖刺釘住。
他畢竟是人類,而墨黎的藤蔓有劇毒。
現在的梵凈禪已經是甕中之鱉,絕對不可能逃出去。
然而梵凈禪卻像是感受不到痛苦。或許身體上的痛苦對他這種變態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梵凈禪呼吸間都帶著血味,他不滿地“嘖”了一聲,他不想這么狼狽。
梵凈禪拼命仰著頭,視線執拗地落在司鏡白玉般的臉龐上。
可惜那雙澄澈的眼眸中沒有恨意,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甚至連鄙夷都沒有。
可對于梵凈禪來說,這才是最可怕的。
他寧愿司鏡是恨他的,寧愿他咒罵他,甚至打他、親手殺了他。
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
一向優雅從容的梵凈禪第一次覺得有些慌亂,滅頂的絕望籠罩了他的心。
“小鏡,你看看我好不好?”
梵凈禪拼命地掙扎著,期待地看著司鏡。
“小鏡不想看到你。”說話的是牧歸亭,他說出的話像是某種沉重的詛咒,狠狠地扎進梵凈禪的心。
“你胡說!”
梵凈禪像是被拔了胡須的老虎,瞬間暴怒起來,那張臉上慣有的虛偽笑容也被撕得粉碎,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憤怒,
“你給我讓開,小鏡不會不理我的!”
“你真吵。”墨黎一個眼神看過去,梵凈禪身上的荊棘就仿佛活了過來。
尖刺暴漲數倍,將他整個人完全穿透,甚至將森森的白骨都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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