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弛氣勢懾人,雖然面對青年時盡量裝作純良無害,但那種恣肆張揚的戾氣根本藏不住。
司鏡垂下眼簾,小小地往椅子里挪了一下,盡最大可能跟燕弛拉開距離。
他聲線干凈,帶著一絲無助和抗拒:“旁邊有空位的。”
燕弛并沒有生氣,他淡淡地掃視了一圈,所有囚犯都低下了頭。
包括正在吃飯的獄警,也全都躲避著他的視線,瘋狂扒飯,跟餓死鬼一樣。
司鏡:“……”
燕弛攤攤手,看起來十分遺憾的樣子:
“你看到了,他們都不歡迎我,我一個人吃飯好孤單啊,剛好你也一個人。”
司鏡覺得自己不算是一個人,他剛想說一句“時韞剛走”。
但是看到燕弛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他覺得最好還是不要把這句話說出來。
漂亮的青年皺著眉,狐貍眼輕眨,纖長濃密的睫毛猶如蝶翅翻飛。
燕馳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叫他等這么久他已經開始砍人了。
但對方是司鏡,那他還是愿意耐著性子等一下。
他一腳踹開了時韞剛剛坐過的椅子,拽了一把椅子過來,說道:“我想跟你一起吃。”
直覺告訴司鏡現在最好馬上站起來逃跑,但現實告訴他跑得掉的概率是0。
如果只是吃飯的話……
青年睫羽撲閃了一下,乖巧地點頭:“那好吧。”
反正他也快要吃完了。
燕弛滿意地輕笑,優雅地為自己盛了一碗湯,黑沉的眸子盯著盤中的鱈魚。
他記得他剛才給時韞夾了一塊鱈魚,當時他臉上的笑意讓人看了真是嫉妒。
燕弛抬起頭,骨瓷湯匙在碗中攪動著,發出叮當的脆響,開口道:“我想吃魚。”
安靜吃飯的司鏡愣了一下,他想吃魚,所以呢?
司鏡以為他是夾不到菜,伸手將盤子推出了一點,禮貌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喏,你吃吧。”
燕弛看著被貼心地推到自己面前的鱈魚,勾著唇角,看來他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司鏡的時候,他格外地有耐心。
他重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我是說,我要吃你夾的。”
聞言司鏡的指尖顫了一下,抬起瀲滟的眸子。
燕弛雖然笑著,但是鳳眸銳利,泛著冷光,如同掠食的鷹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