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時韞真的是送東西來的。
他拍了兩下手,兩名獄警走進來,撞開了梅頌雪。
獄警手上抱著好多東西,都快高過頭頂了。
司鏡臉上浮現出疑惑:“這是……?”
“怕你在這睡不慣,給你帶了被褥。”時韞接過獄警手上的被子,“還有一些吃的。”
他十分自然地扯下了司鏡床上原來的粗布被褥,嫻熟地換好嶄新的真絲床品。
小美人肌膚光滑如綢,就該被好好嬌養著。
梅頌雪的手握在椅背上,幾乎將堅硬的精鐵椅子捏出指痕。
梅頌雪惡劣地笑著,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真絲被上摸了一把,似笑非笑地夾雜著明晃晃的挑釁:
“真是多謝,讓您破費了,手感很不錯啊。”
時韞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著他,撥開了他的爪子:“你謝什么,又不是給你用的。”
梅頌雪靠近了時韞幾分,低聲道:
“誰說我不會用到呢,昨天的被子真的太薄了,你真貼心。”
時韞臉上的笑意陡然崩裂,眸光如刀,手上用了寸勁,指骨狠狠地剜進他腰間的傷口。
“嘶……哈,脾氣真差。”梅頌雪心情大好,也不在意這點疼痛。
時韞忍耐著想揍人的暴虐沖動,把一堆吃的放在了司鏡床上。
零食牛奶,還有新鮮的水果,都是空運過來的。
跟枕邊那塊吃了一半的面包形成了鮮明對比。
司鏡心想時韞的臨終關懷還真是全面周到。
司鏡從小到大的人際關系都非常好,這讓他很擅長接受別人的善意,也擅于對別人傳遞善意。
他沒有推辭,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溫聲道:“謝謝您,時監長。”
時韞重新坐下,對著司鏡招手:“別跟我客氣,過來坐。”
司鏡坐下后,時韞就像個溫暖體貼的鄰家大哥哥一般,聲音竟然有些歉疚:
“本來昨天就該給你送來的,但昨天有個犯人鬧事,就沒能過來。”
時韞語氣溫柔,有一種能把一切都安排好的可靠感。
梅頌雪一見時韞這種虛偽的笑就渾身不舒服,他嗤笑道:
“你要是真的有心,就應該派其他人來,別的獄警又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