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凌風又從山里回來,背簍里照例是些普通野菜和柴火。剛進院,就被王菊香堵了個正著。
老太太叉著腰,三角眼把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最后落在他那看起來依舊空癟的背簍上,陰陽怪氣地開口:“天天就弄這點破玩意兒回來?喂雞都嫌塞牙!我看你不是去撿柴,是去會哪個相好的了吧?不然咋天天這么勤快?”
凌風心里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奶,您這話說的,我能有啥相好的。就是傷沒好,干不了重活,撿點柴火野菜,也算給家里省點口糧。”
“省口糧?”王菊香音調拔高,“我看是費口糧吧!天天吃那么多,干活不見勁!瞅瞅你爹那樣,磨洋工!再看看你們幾個,臉都吃圓了!指定偷摸開小灶了!說!是不是藏錢了?還是偷糧了?”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伸手就要來扯凌風的背簍,“讓我看看!里頭藏的啥!”
凌風眼神一冷,側身躲過她的手,語氣也淡了下來:“奶,背簍里就是柴火野菜,您要不信,盡管看。但要是翻不出啥,您是不是得給我爹媽道個歉?他們天天起早貪黑,可沒磨洋工,喜歡磨洋工是誰,您心里難道沒數嗎?”
王菊香被他這話頂得一噎,扯背簍的手頓在半空。她也就是咋呼一下,真讓她翻,翻不出東西,這死小子肯定不依不饒。她狠狠瞪了凌風一眼,啐了一口:“牙尖嘴利!跟你那沒出息的爹一個德行!滾一邊去,看著就礙眼!”
罵完,她扭身回了上房,心里那點疑團卻越來越大。
凌風看著她背影,知道這只是開始。老宅這邊的猜忌和打壓,只會越來越厲害。他得加快速度了。
晚上,他進入空間。那幾株紅薯苗在靈泉邊上,已然煥發出勃勃生機,藤蔓肉眼可見地抽長了許多,葉片油綠發亮,甚至已經開始匍匐蔓延開來!
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產出第一批紅薯了!
而另一邊,那批芥菜種子也已經成熟脫落。他小心收集起來,播撒在了預留的半畝野菜地里。
看著空間里這片初具規模的“私人農場”,凌風心中底氣更足。糧食、蔬菜都在穩步生長,外界雖然壓力漸增,但他手里的牌,也越來越多了。
是時候,主動給這暗流涌動的局面,添一把火了。
空間里那幾株緊挨靈泉的紅薯,長勢簡直瘋了心。藤蔓虬結盤繞,葉片肥厚得能滴出油來,底下那塊莖,雖還沒到收獲的時候,但凌風扒開一點土瞅過,已然能摸到好幾個鼓鼓囊囊、個頭不小的塊頭,這速度,遠超外界。
但他心思卻沒全在紅薯上。那幾棵野生獼猴桃藤移進空間后,掛在枝頭那幾個原本青澀的小果子,這幾日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大、變色,此刻已然通體黃綠,軟硬適中,散發出一股濃郁誘人的果香,混合著靈泉特有的清新氣息,在這灰蒙蒙的空間里格外勾人。
成了!凌風心下一喜。這東西正好能拿來試試水,看看經過空間改良的果子,到底是好是壞,有沒有啥不良反應,得找人試驗一下,順便也能給這越來越壓抑的家,再添點“變數”。
他摘了三個品相最好的獼猴桃,揣進懷里,意識退出空間。窗外天色已近黃昏,院子里傳來王菊香指使李秀娥干活的囔囔聲。
凌風深吸一口氣,臉上擺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疲憊”和“僥幸”,慢吞吞地踱出屋子,徑直朝著正罵得起勁的王菊香和低頭劈柴的凌建國走去。
“爺,奶?!彼辛艘宦?,成功吸引了院里眾人的注意。就連在上房門口做針線的趙桂芹也支起了耳朵。
凌鐵柱掀了掀眼皮,沒吭聲。王菊香則沒好氣地瞪他:“又咋了?喪著個臉!”
凌風從懷里掏出那三個毛茸茸、散發著異常濃郁果香的獼猴桃,臉上帶著點“獻寶”似的表情,聲音卻足夠讓院里人都聽見:“剛回來路上,運氣好,碰到棵野獼猴桃,熟了,掉下來幾個,我撿著了。聞著挺香,拿來給爺奶嘗嘗鮮。”
那果子一拿出來,那股奇特的、混合了果甜與清靈的香氣瞬間就散開了,比他們在山里聞過的任何野果子都誘人。凌云和凌雨的小腦袋立刻從門邊探了出來,眼巴巴地望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王菊香和凌鐵柱也是一愣。尤其是凌鐵柱,抽旱煙的動作都頓住了,眼睛盯著那三個果子。他是老莊稼把式,獼猴桃沒見過也聽說過,但這品相,這香氣,實在有點出奇。
王菊香狐疑地接過去一個,入手沉甸甸,果肉微軟,香氣直往鼻子里鉆。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嘴上卻硬:“哼,爛山坡上的野東西,也敢拿來獻寶?誰知道有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