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接過票證,手指碰到中年漢子的手,滿是老繭。他飛快地數了一遍:淡紅色的全國糧票,一張一斤,正好十張;淺藍色的布票,一張一尺,五張;還有兩張黃色的工業券,上面印著“工業產品購買券”的字樣。還有兩張糖票,凌風心里一陣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把三個竹筒遞過去:“行,成交?!?/p>
中年漢子接過竹筒,飛快地塞進自己的布包,對凌風點了點頭,轉身就往胡同另一頭走,腳步很快,沒一會兒就沒影了。凌風也不敢多留,把票證疊好,塞進貼身的口袋里——那口袋是他特意縫的,在里衣內側,貼著皮膚,既安全又不容易被發現。他摸了摸口袋,票證硬挺挺的,心里踏實了不少。
沒立刻離開黑市,凌風又在巷子里轉了轉,又用空間里的紅薯換了一些現金,看到有個小攤在賣蔬菜種子,攤主是個中年女人,面前擺著幾個小紙包,上面寫著“蘿卜籽”“白菜籽”。凌風走過去,低聲問:“這籽怎么賣?”
“一毛錢一包,要兩包給你算一毛五?!迸苏f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凌風挑了三包:蘿卜籽、白菜籽、菠菜籽——這三種都是秋冬能種的,空間里溫度適宜,種下去很快就能收,正好能補充蔬菜。他又買了一小包粗鹽,鹽是用牛皮紙包的,沉甸甸的。付了錢,他把種子和鹽塞進隨身的布包里,這才裝作逛完街的樣子,慢慢往糧站走。
快到糧站時,凌風從空間里摸出一小捆麻繩和一包針線——麻繩是空間里的新麻搓的,比供銷社的結實,他特意在地上蹭了蹭,弄上點土,顯得不那么新;又拐到供銷社買了針線和一些糖果,糖果在隱秘處收進空間,之后裝作剛從供銷社出來的樣子,慢悠悠地走進糧站。
凌建國正站在糧站門口張望,臉上帶著點焦急??吹搅栾L回來,他松了口氣,快步走過來:“咋去這么久?我都跟福滿叔說了,再等你十分鐘不回來就去找你。”
“供銷社人多,排隊買針線就等了半天。”凌風晃了晃手里的麻繩和針線,語氣自然,“爹,你看,我還買了點新麻繩,比家里的結實,以后綁東西方便。對了,排隊的時候前面的阿姨多給了一顆糖,您吃。”他從口袋里摸出一顆水果糖。
凌建國接過糖,看了看,又塞回凌風手里:“你吃吧,爹牙不好,咬不動。”
凌風也沒推辭,把糖收起來,跟著凌建國往集合的地方走。王福滿已經在催了,眾人推著獨輪車,浩浩蕩蕩往村里走。
夕陽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路上的風帶著點涼意,凌風卻覺得心里熱乎乎的。他摸了摸貼身的口袋,錢和票證還在,布包里的種子和糖果與鹽也安穩地存放在空間里——這趟黑市之行,成了。懷里的票證,不是紙,是他們一家邁向自立的第一塊基石。有了這些票,爹娘冬天能做件新棉襖,家里的糧食也能多囤點;空間里的蜂蜜還能再釀,以后還能來黑市換更多票證;種子種下去,很快就能有新鮮蔬菜……
遠處的村莊在暮色中漸漸清晰,村口的老槐樹枝椏光禿禿的,村里的煙囪冒出縷縷炊煙,還有狗叫聲傳來。凌風看著那熟悉的村莊輪廓,眼神變得堅定——老宅的刁難也好,生存的艱難也罷,都擋不住他了。他要靠著自己的本事,讓爹娘過上好日子,在這年月里,穩穩地站住腳跟。
從公社黑市回來的路上,凌風指尖始終貼著里衣內側的口袋,那疊票證硬挺的觸感像一塊定心石,壓下了他一路的緊張。夕陽把黃土路染成暖金色,同村人推著獨輪車說說笑笑,沒人注意到這個十六歲少年藏在舊褂子下的秘密。
進了自家小院,凌風先探頭看了看左右——院墻是夯土的,不高,卻足夠擋住鄰居的視線。他拉著凌建國和李秀娥進了里屋,關上門,才小心翼翼地從貼身口袋里掏出那疊票證,攤在缺了角的木桌上。淡紅色的全國糧票、淺藍色的布票、明黃色的工業券,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陳舊的光澤,卻讓凌建國夫婦的眼睛瞬間亮了。
“這……這是什么?”李秀娥的聲音發顫,手指輕輕碰了碰糧票,又飛快縮回來,像是怕碰壞了。凌建國蹲在桌旁,眉頭緊鎖,卻難掩眼底的激動,粗糙的手掌在膝蓋上反復摩挲。
“十斤全國糧票,五尺布票,還有兩張工業券,這是我用之前在山里找到的蜂蜜換的!之前沒告訴爹是怕他擔心!有了這些以后家里會好過一些!”凌風壓低聲音,把票證分類理好,“全國糧票最頂用,以后去外地也能換糧食;布票留著給爹娘做新棉襖,弟妹也該添件單衣了;工業券稀罕,以后能換點緊俏工具?!?/p>
凌建國重重嘆了口氣,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風娃子,都是爹沒用,可黑市風險太大,下次不能再去了?!彼肋@票證來得不容易,背后是多大的風險——要是被抓住,不僅票證要沒收,人還要被批斗。
“爹,我有分寸。”凌風把大部分票證用油紙仔細包了三層,又找了個舊陶罐,在罐底鋪了層干草木灰,把油紙包塞進去,再用灰填滿,“這罐先藏在房梁上,平時誰也別動。我只留兩張省內糧票和一尺布票,萬一要用,也不會引人懷疑。”他踩著凳子,把陶罐推到房梁最里面,那里積著厚厚的灰塵,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接下來的日子,凌風刻意維持著“勉強度日”的假象。每天天不亮就背著空背簍出門,先去空間里忙活——收幾罐新釀的蜂蜜,給種下去的蔬菜澆點靈泉水,再把空間里的野菜、野果裝半背簍,故意在外面沾些泥土和草屑?;丶視r,背簍里永遠是“剛從山里挖來”的樣子,有時多兩把柴火,有時少幾顆野果,顯得全憑運氣。
凌建國和李秀娥把屋后的自留地當成了寶貝。那片地不大,也就二分多地,凌風偷偷用靈泉水兌了水,每晚趁著夜色澆一點,又從空間里拿出些腐熟的有機肥,混在土里。沒過多久,地里的白菜、蘿卜就長得綠油油的,葉子肥厚,比別家的高出一大截。
凌云和凌雨的變化最明顯。以前兩個孩子面黃肌瘦,頭發枯黃,總低著頭不說話。自從凌風每天偷偷在他們的粥里加一勺稀釋的蜂蜜,再偶爾拿出個空間里的野蘋果、野核桃,孩子們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眼睛也亮了,放學回家會圍著李秀娥撒嬌,還會幫著撿柴火、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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