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揣著“巨款”,空間里還藏著不少好肉,凌風這一晚睡得格外踏實。天剛蒙蒙亮,他就醒了,不是被餓醒的,而是被一種躍躍欲試的干勁催醒的。
他悄摸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溜到水缸邊,再次注入幾滴靈泉水。看著那微不可察的漣漪蕩開,他心里盤算著,今天必須讓家里人實實在在地吃上一頓好的,補補元氣。
趁著院子里還沒動靜,他飛快地從空間里取出一塊肥瘦相間、紋理漂亮的野豬肉,約莫有兩斤重。又拿出一個小布袋,裝了約莫半斤白面。這東西太扎眼,不能多拿。鹽也捏了一小撮,用油紙包好。
李秀娥剛輕手輕腳地起來,準備生火熬那照見人影的菜糊糊,一轉身,就看到兒子遞過來的東西,嚇得她手一抖,差點把舀水的瓢給扔了。
“小風!這……這又是哪來的?”她聲音壓得極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紅白相間的肉,那雪白的面粉,在她眼里比金子還晃眼。
“媽,別問,趕緊的。”凌風把東西塞她手里,“肉剁碎了,和白面一起,混在野菜糊糊里,做成肉糜菜粥。鹽也放點。動作快,趁他們沒起。”
李秀娥手都在抖,但看著兒子沉穩的眼神,一咬牙,重重點頭。她像是接到了什么神圣又危險的任務,立刻行動起來,手腳麻利卻悄無聲息。
凌風也沒閑著,幫忙望風,耳朵豎得跟兔子似的,聽著上房的動靜。
很快,小泥爐上的破陶罐里,就傳出了不一樣的香氣。雖然李秀娥盡量控制火候,還用破布捂著罐口,但那肉香混著面香,還是絲絲縷縷地鉆出來,霸道地彌漫在清晨微涼的空氣里,跟平時那清湯寡水的味兒截然不同。
這味兒果然引來了饞蟲。
最先被勾出來的又是四叔凌建設。他吸著鼻子,趿拉著破布鞋就晃蕩到了院子里,眼睛跟探照燈似的掃向三房這邊:“嘿!奇了怪了,三嫂,你們這熬的啥玩意兒?咋這么香?又偷摸開小灶了?”
李秀娥緊張得臉都白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凌風一步擋在母親身前,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平淡卻帶著點理所當然:“四叔,瞧您說的。昨天我不是摔傷了嗎?爹媽心疼,把最后攢的幾個銅子換了點豬油渣和黑面,給我補補身子。咋,這也不行?”他直接把好東西說成了低一等的豬油渣和黑面,聽起來就沒那么扎眼了。
凌建設將信將疑,伸長脖子還想往鍋里看:“豬油渣?我聞著這味兒可不像……”
就在這時,上房的門簾“唰”地一下被掀開,王菊香沉著臉站在門口,三角眼先剜了凌風一眼,又狠狠瞪向李秀娥:“一大早吵吵什么!又作什么妖!弄的什么味兒?香得膩人!是不是又把好東西往自己屋里扒拉了?”
凌風心里冷笑,面上卻露出點委屈和無奈:“奶,真就是點豬油渣和黑面。我爹看我傷沒好利索,怕我成了廢人拖累家里,才咬牙買的。要不,您嘗嘗?看看是不是啥好東西?”他說著,還真拿了個破碗,作勢要去舀。
王菊香一聽要分她的,立刻像是被燙了一樣,尖聲道:“誰稀罕你那點豬油渣!窮酸樣!趕緊弄完了收拾干凈!別滿院子竄味兒,勾得人心慌!”她嘴上罵得兇,但聽說只是豬油渣和黑面,那點疑心倒是消了大半,主要是舍不得為這點“低等貨色”真去嘗一口,萬一嘗了老三家的順桿爬要錢咋辦?罵完,她一扭身就回屋了。
凌建設見他媽都沒說啥,撇撇嘴,也覺得沒勁,嘟囔了一句“窮講究”,也晃悠回去了。
凌風和李秀娥對視一眼,都松了口氣。好險!
粥很快熬好了,那稠糊糊、香噴噴的肉糜菜粥,讓醒來后的凌云、凌雨和凌麗眼睛都直了,口水咽得咕咚響。凌建國看著碗里的粥,手抖得更厲害了,但這次是因為激動。
一家人圍坐在小屋里,捧著碗,吃得頭都抬不起來。那實實在在的肉粒,那滑糯的面糊,那咸淡適中的滋味,還有喝下肚后那股暖洋洋的舒服勁兒,是他們許久許久未曾體驗過的滿足。
凌云吃著吃著,小聲說:“二哥,這豬油渣真香……”
凌風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又把自己碗里幾塊肉末撥到了弟弟妹妹碗里。
吃過早飯,力氣仿佛都足了些。凌建國出門上工,腳步似乎比往日輕快了點。李秀娥和凌麗收拾碗筷,臉上也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輕松。
凌風照例準備出門“休養”。經過昨晚和清晨的事,他更加迫切地感覺到,必須盡快給家里開辟一個穩定的、不受老宅掣肘的食物來源。光靠打獵和黑市,風險太高,也不是長久之計。
他想起昨天在山里發現的那幾株野山藥,還有零散的幾棵栗子樹。如果能找到更多,或者發現其他適合長期采集、甚至能偷偷移植的作物,就好了。
他今天打算往更深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