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院的值班醫生也跑了過來,他姓王,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檢查了一下男孩的胳膊,皺著眉頭說:“哎呀,這是肱骨骨折,還可能有移位,咱們這兒沒有X光機,沒法確定移位情況,得趕緊送縣醫院!”
“縣醫院?”婦女一聽,腿都軟了,差點摔倒,“縣醫院離這兒有五十多里地,我咋送啊?我家男人不在家,連個自行車都沒有!孩子疼得厲害,要是路上耽誤了,可咋整啊?”
王醫生也很為難:“我也沒辦法啊,咱們這兒沒設備,處理不了,萬一治壞了,我可擔不起責任。”
婦女抱著男孩,哭得更厲害了:“狗蛋,娘對不起你,娘不該讓你去坡上砍柴……”
男孩疼得渾身發抖,卻咬著牙,沒哭出聲,只是緊緊抓著婦女的衣服。凌風看著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了周大爺的《守義醫案隨筆》,里面詳細記載了肱骨骨折的處理方法:先用手法復位,再用柳木板固定,配合接骨草、透骨草外敷,能減輕疼痛,防止移位,為送醫院爭取時間。
這是個機會,也是個風險——如果復位成功,能救男孩;如果失敗,不僅會被人指責,還可能惹上麻煩。但看著男孩痛苦的樣子,凌風還是下定決心——他不能見死不救。
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對王醫生說:“王醫生,我以前跟老中醫學過一點正骨手法,要不我先試試?我用手法復位,再用柳木板固定,至少能減輕孩子的痛苦,也能防止移位,等家屬找到車,再送縣醫院。”
王醫生愣了一下,看著凌風:“你?你會正骨?”
鄧醫生也走了過來,他看著凌風,眼神里帶著疑惑:“凌風,你確定你會?正骨可不是小事,要是復位不好,會影響孩子以后的胳膊功能。”
凌風點點頭,眼神堅定:“鄧醫生,我不敢說百分百成功,但我學過這種手法,知道怎么復位、怎么固定。現在情況緊急,總不能讓孩子一直疼著吧?要是復位失敗,我愿意承擔責任。”
婦女一聽,趕緊抓住凌風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伙子,你要是能救我家狗蛋,我一輩子感謝你!你要是治壞了,我也不怪你,是我家狗蛋命苦!”
鄧醫生看著婦女焦急的樣子,又看著凌風堅定的眼神,沉默了幾秒,終于點點頭:“好,你試試!我在旁邊看著,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王醫生,你去準備繃帶和白酒,用來消毒和固定。”
王醫生點點頭,趕緊去藥房拿東西。凌風蹲下來,對男孩說:“狗蛋,別怕,叔叔幫你把胳膊弄好,很快就不疼了。你要是疼,就喊出來,別憋著。”
男孩看著凌風,雖然疼得厲害,但還是點了點頭:“叔叔,我不怕。”
凌風讓婦女幫忙按住男孩的身體,防止他亂動,然后自己一手握住男孩的上臂,一手握住前臂,輕輕活動了一下,感受著骨折的移位方向——是向內側移位,需要向外牽拉復位。他深吸一口氣,對男孩說:“狗蛋,忍一下,馬上就好。”
說完,他雙手用力,猛地向外一拉,同時用拇指頂住骨折處,輕輕一推——只聽“咔”的一聲輕響,男孩疼得喊了一聲“啊”,但胳膊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形狀。
鄧醫生眼睛一亮,趕緊走過來,檢查了一下男孩的胳膊:“復位成功了!位置很正!”
婦女一看,激動得哭了:“太好了!狗蛋,你的胳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