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喻看著纖瘦,柔韌性極好,不存在死角抹不到藥的地方。
沒一會兒,顧喻給自己抹好了藥,眼睛泛紅,又蒙上了一層水汽。
莫名的沉郁的心情剛剛冒頭,顧喻就甩了甩半干的頭發,看向了白絨絨。
仰躺著小肚皮一起一伏的白絨絨,絲毫不設防,跟他吃飯一樣,看著很香,讓人的心情莫名的好起來。
顧喻看了會兒白絨絨,拿來手機仔細研究了下平面廣告的需求,打開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工作了一會兒。
實在扛不住時,顧喻穿了睡衣,敷了個睡眠面膜,關燈睡覺。
夏夜的晚上越到后半夜溫度越低,大約三點多時,睡著的顧喻卻是出了一身汗,似乎是做了噩夢,眉頭緊皺。
一些早就被埋葬的記憶在夢中攻擊顧喻。
“孩子先天不足,生出來就沒心跳了。”
“節哀吧,這孩子另外一個父親身份不明,即使活下來你又怎么養?你還年輕,以后的路還長,放寬心吧。”
一個聲音反復著,向他強調那個血淋淋的事實。
四年多前,顧喻意外和人一夜情,作為一個受孕幾率遠遠低于omega的beta,他那一次竟然中招懷孕了。
那時候他還是個窮學生,家里剛出了變故,膽子又小,學費和生活費都是靠打零工賺的,他根本養不起一個孩子。
發現時已經四個多月了,他連做引產的錢都沒有。
原本的人生被弄的一團糟。
稀里糊涂的,那孩子,在一個小診所出生了。
顧喻的身體營養不良,加上沒有孩子另外一個父親信息素的撫慰,精神狀況也很糟糕。
在那樣簡陋的小診所,七個月早產生下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
當時診所醫生給他看時沒多大感覺,恍恍惚惚的,甚至感覺解脫了。
就當那孩子從來不曾存在過。
但是那道傷疤就在那里,就像是有些遲鈍一樣,疼痛隨著時間沒有被治愈,反而越來越深。
他以為自己忘了,結果,每個細節都記得。
那孩子,就像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他即使親近小動物,也不敢親近小孩。
他怕。
白日里看上去只對干活賺錢有興趣,很少有情緒波動的顧喻,這會兒神色惶惑,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刻骨的痛苦蔓延。
然而這次似乎有一些不一樣。
顧喻感覺有一團奶香味兒在鼻端,柔軟溫暖的觸感,有什么在輕輕的撫摸他的臉。
仿佛,那個孩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