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單出事一個(gè)月后,小雙第一次見到了他媽。
港區(qū)第二監(jiān)獄,探監(jiān)室內(nèi)。
“兒啊,你瘦了。”
“媽。。。”
“是媽對不起你,爸媽走錯(cuò)了路,害了你一輩子,哎。”
“你別這么想,我。。。”
“兒啊,這一個(gè)月,他們。。。沒人為難你吧。”
“沒,大姑來過幾次,大舅他們也來過幾次,給了我點(diǎn)錢,足夠用的,您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對了,我考上市一中了,這是錄取通。。。”
“兒啊,聽媽說,有什么解不開的迷,就把你生日正反念兩遍,爸媽。。。”
“我知道,保險(xiǎn)柜我破解開了,除了你倆,誰還會設(shè)這么好猜的密碼。媽,里面的錢,我都還給大姨和大舅了,大姑二姑那邊,還差點(diǎn),我想辦法。”
覽子?jì)尩难蹨I,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手貼在鋼化玻璃上,一遍遍地喊著小雙。
小雙的手,也貼了過去,一遍遍地著,兒子在這呢,在這呢。。。
“兒啊,媽對不起你,是媽害了你。。。”
“媽,你和爸到底為什么借。。。”
“兒啊,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你爸一死,他們也不會再找你了,你安心讀書,有困難就找你大舅。”
“妹,放心吧,我們雖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絕不會委屈了雙兒,有干的,絕不讓他喝稀的。”一旁的大舅說道。
“哥,你和嫂子的困難,我也知道,是我對不住你,雙的事,你放心,老單走前,應(yīng)該安排好了,萬一。。。”小雙媽剛憋回去的眼淚,此刻又涌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旁邊的小雙大姑,眼中滿是懇切:“哥,大姐,萬一。。。我說萬一。。。。萬一老單沒安排,或者行不通,我求你們多幫襯幫襯雙兒,以前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娟認(rèn)錯(cuò),娟給你們磕頭,給你們認(rèn)罪,娟給你們磕頭。。。”
“娟啊,哎呀,雙還在呢,你這說干嘛。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咱不提了,嗷,你放心,放心吧。”小雙大姑也是個(gè)直脾氣,見小雙媽這番模樣,心里不落忍,哭了出來。
小雙大舅在一旁直抹淚。
“大姐,讓雙兒上大學(xué),別走我和老單的覆轍,哥,大姐,娟就求你們這一件事,就這一件事,娟給你們磕頭了。。。”
小雙媽起身要磕頭,被看守按住了,“編號402,李娟家屬,探視時(shí)間到,回吧。”
小雙媽顫顫悠悠地起身,臨近門口,回過頭來,給她哥和單家大姐,鞠了個(gè)躬,又盯著小雙看了看,眼里滿是不舍。
最后,她沖小雙笑了笑,強(qiáng)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兒啊,好好讀書,走正道!”
小雙也擠出笑臉,“媽,放心吧,您好好改造,我在外面等著您,放心,您兒子我,好好讀書,將來肯定有大出息!”
聽了這話,小雙媽決然轉(zhuǎn)過身去,嘴唇咬出了血,也不讓眼淚落下來。
她知道,這是見兒子的最后一面。
她還記得老單臨走前,和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