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在維克多強裝鎮定的樣子中,安娜抬指輕叩桌面,那雙淺灰色的眼眸流露出些許玩味。
但就是不說出后半段話。
很不幸,維克多明白她的意思。
畢竟,在他學習的無數知識中,就有著類似的談判技巧。
例如——談判就像飲酒,喝的越急,醉得越快。
一個精明的人,永遠都懂得讓對手先開價,而自己則抿著高腳杯,思考著讓對方如何一次又一次的降低底線,吐出最讓自己滿意的價碼。
同時,更糟糕的是,維克多現在還不是一個有著對等地位的談判者,反而是處在待宰地位的羔羊,可憐又無助。
他沒有籌碼,無力反抗,只能順應著這個該死彪子的節奏走:
“簽訂最“仁慈”的三年勞動合同如何?”
“嗯…”
“像是威克斯眾多的“仁慈”企業對于員工那樣?!?/p>
“我將為您服務三年,而您只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和一些微不足道的財富。”
維克多強行擠出一個笑容,緊緊地盯著安娜的眼睛,期待著她的同意。
而且說實話,這也是他的底線了。
想象一下,你從睜眼看見早晨的日出之后的時間便不再屬于自己。
每天十八個小時,都屬于你的老板。
做著宛如流水線一般的工作,而薪水卻只夠支付工廠老板租來的,滿是老鼠和污水的破房間,以及勉強維持生理體征存活的食物。
可就算如此,因高強度勞作亦或者生病了的身體,也不屬于老板負擔的職責范圍,完全屬于你自己。
因為那該死的合同上寫了,雇員需要自行承擔工作所帶來的風險。
這見鬼的資本主義。
想到這,維克多心中滿是惱火,可雖如此,但看著安娜的眼睛也不敢表現出一丁點的不滿,只敢表現出些許的頹廢。
似乎在說,這就是他的底線——
因為維克多沒有選擇——除非他想被起訴,然后進入監獄的話。
真是的,希爾薇怎么會死的如此倉促,你至少堅持到和我見一面,在幫我一把再死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