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塞科球館的空氣里彌漫著印第安納州五月的燥熱和近乎凝滯的緊張。季后賽次輪和活塞的系列賽,每一場都像是在用砂紙打磨神經,皮開肉綻,不見鮮血,但疼得鉆心。
G3和G4,就是兩場徹頭徹尾的鋼鐵絞殺。
G3:窒息回合
賈馬爾·廷斯利在G3賽前熱身時,腳踝上纏著的厚實繃帶依舊顯眼。他試著加速、變向,眉頭偶爾會因為某個角度的不適而微微蹙起。卡萊爾教練拍著他的背:“賈馬爾,節奏在你手里,穩下來!”
活塞顯然沒打算讓他舒服。比盧普斯從第一個回合就開始用身體欺負廷斯利,沉甸甸的屁股頂著他往半場挪,手肘、膝蓋,所有規則邊緣的小動作一樣沒落。廷斯利運球過半場變得異常艱難,好幾次險些失誤。
“嘿,昌西,你他媽是控衛還是相撲手?”阿泰斯特看不過去,在旁邊吼了一嗓子。
比盧普斯根本不理他,繼續用身體擠壓廷斯利的空間。
李特被迫更多地從側翼接球,承擔一部分組織任務。但活塞的防守輪轉快得像機器,普林斯那條長臂永遠在他眼前晃悠,一旦他突破,立刻會有另一個人堵住去路,通常是本·華萊士那張毫無表情的黑臉。
比賽陷入令人窒息的慢節奏。每一次得分都像是從石頭里擠水。雙方的肌肉碰撞聲在球館里回蕩,裁判的哨子時響時不響,放任著這種近乎野蠻的對抗。
第二節一次暫停,阿泰斯特喘著粗氣,汗水順著他的光頭往下淌,他湊到李特身邊,壓低聲音:“李,這么打不行,昌西想把賈馬爾生吞了。你得更多去低位,我去給你做墻,咱們得換個法子鑿他們。”
李特點點頭,他胸口也憋著一股火。活塞的防守像一張無處不在的網,讓他渾身力氣使不出來。
下半場,步行者開始調整。李特更多落到低位去接球,利用身高優勢單打漢密爾頓。這一招起初有效,他連續在兩個回合翻身跳投命中。但活塞立刻變陣,拉希德·華萊士放掉對位的小奧尼爾,果斷過來協防。
一次李特轉身準備出手,拉希德龐大的身軀已經罩了上來,兩人在空中劇烈碰撞,李特失去平衡,球偏得離譜。裁判沒響哨。
拉希德俯視著倒在地上的李特,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這里不是你們家后院,小子。”
阿泰斯特立刻沖過來,胸膛頂住拉希德:“你他媽說什么屁話!”
眼看沖突又要升級,李特爬起來拉住阿泰:“羅恩,沒事,用球說話。”
“球他媽也不聽我的啊!”阿泰惱怒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比賽在泥沼中掙扎到最后一分鐘。步行者落后1分。李特借助雙掩護好不容易甩開普林斯,接到廷斯利冒險傳出來的球,三分線外一步,他面前三米無人——活塞所有人都縮在了禁區。
他起跳,出手。籃球在空中劃出高高的弧線,砸在籃筐后沿,彈了起來,又落在前框,顛了幾下,最終……掉了出來。
本·華萊士野獸般咆哮著搶下這個致命的籃板,被犯規后,他兩罰一中。
留給步行者最后7。8秒。卡萊爾叫了暫停,布置最后一攻。球發出來,幾經傳導,最后到了被嚴防死守的雷吉·米勒手中,老米勒在漢密爾頓的貼身干擾下強行后仰出手……球磕在籃筐側沿,彈飛。
紅燈亮起。
79比81。步行者在主場輸掉了這場令人窒息的G3。更衣室里死一般寂靜,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和拳頭砸在衣柜上的悶響。
G4:老槍與烈焰
1比2落后,再輸一場就意味著一只腳踩在懸崖外面。G4賽前,更衣室里的氣氛不用任何人動員。阿泰斯特系鞋帶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老米勒閉著眼睛靠在衣柜上,像是在積蓄最后的力量。
“今晚,”卡萊爾教練的聲音嘶啞,“要么把比賽帶回底特律,要么開始計劃假期。你們自己選。”
開場,步行者就展現了截然不同的氣勢。阿泰斯特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第一次防守就幾乎把試圖切入的漢密爾頓撞飛出底線。裁判哨響,犯規。阿泰沖著爬起來的漢密爾頓低吼:“歡迎來到印第安納,瘦子!”
活塞依舊沉穩,依靠比盧普斯的組織和拉希德的中遠投維持著比分。但步行者今天全民皆兵,帶著背水一戰的決絕。小奧尼爾在內線打得異常強硬,面對雙華萊士的夾擊,多次造成殺傷。
比賽的轉折點發生在第三節。活塞一度將分差擴大到6分,眼看又要復制G3的劇本。這時,沉寂了大半場的雷吉·米勒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