締莉雅顧不得光腦上叮啷作響的消息,她眼前是一片兵荒馬亂的場景。
埃爾德躺在她那個制作的極為豪華的幾乎可以容納下三個人的浴缸里,漂亮的魚尾無意識的撲騰著水面,濺出一片又一片水花,洇濕一片地面。
那張極美的臉上,染上一層薄薄的血色,但他眉間緊緊皺著,似乎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
締莉雅是第一次見他這般,不是精神力暴動需要安撫,也不是身體異常需要治療。
她焦急地伏在浴缸邊上,緊緊抓著埃爾德的手。
“埃爾德,埃爾德,你醒一醒!不要睡!”
往日里沉穩的聲音此刻急得都發了顫,雖然埃爾德是她為了對抗家族從拍賣場買回來的,但她現在是真心喜歡埃爾德。
“明明我們已經帶回來了鮫珠,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締莉雅呢喃著,慘白的雙唇顫抖著。
家庭醫生來了又走,最頂級的醫療艙也已經用過了幾遍,甚至就算他精神力沒有暴動,她也為他安撫過幾次精神力。
但埃爾德痛苦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舒展。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慢,締莉雅攥著他的手都有些麻木。
不知道過了多久,埃爾德才睜開了眼睛,緊皺的眉頭漸漸散開,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雌主,你一直在守著我?”
締莉雅把他扶起來:“你感覺怎么樣?”
埃爾德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把締莉雅拉到與他更近的地方,低頭貼在她的腹部,她隨著呼吸而規律起伏的溫熱腹部,驅走了他身體上最后的一抹疼痛。
締莉雅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托著他的下顎讓他抬起頭來,那對往日里陰郁漂亮的瞳孔,現在還殘留著一絲沒有褪下去的血色。
“還疼嗎?”締莉雅聲音還有些抖,“不是取回鮫珠了嗎?難道你的癥狀嚴重了?”
埃爾德閉上了眼睛:“鮫珠……是假的。”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他眼角墜落,落入到浴缸水中。
“假的?”
締莉雅心疼地抱緊他:“那我們再去取便是了。”
她心下一沉,這鮫珠是他們親自從埃爾德的姐姐手里拿得,鮫珠是假的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